指挥部的交接工作一天内就完成了。扎哈罗夫向我介绍了部队的状况,介绍了司令部和指挥部的工作人员。第二天一早他到新的服役地点上任去了,而我也准备上路:大本营要召见我。

最高统帅向我亲自交待任务。要我们往西北方向进攻。斯大林预先告诉我们,不必介意敌东普鲁士集团:粉碎这个集团的任务整个交给了白俄罗斯第3方面军。甚至也没提及我们与右邻之间的协同问题(众所周知,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我们不得不以相当大的兵力对付北方)。

特别强调要我与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保持最密切的协同行动。

我甚至还记得这样一个细节:斯大林研究了我们的地图以后,亲手用红铅笔画了一个指向敌人翼侧的箭头,并立即解释说:“如果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进攻迟缓的话,您就这样帮助朱可夫。”

在随后与我的谈话中,斯大林再次强调,我不是被任命到次要方向,而是最重要的方向上了。他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即:正是要由白俄罗斯第1、第2方面军和乌克兰第1方面军这三个方面军来结束在西方的战争。

也是在大本营我被告知,我们方面军的分界线将往南移,直到纳雷夫河汇入维斯瓦河的地方,占领这一地段的部队将转归我们方面军。这就是说,巴托夫将军的第65集团军又将成为我们的了。这使我非常高兴。我与第65集团军从斯大林格勒战役起就结下了不解之缘,它的官兵,当然首先是勇敢而天才的军事指挥员巴维尔.伊万诺维奇·巴托夫本人,他们的超群的作战本领,多次使我叹服。波波夫将军的第70集团军也转到了我们方面军,这个集团军曾同我们一起从库尔斯克弧形地带前进到纳雷夫河。它现在处于方面军左翼最边缘的纳雷夫河西岸,以自己的左翼依托着维斯瓦河。波波夫是个久经战火的老将,以前当过骑兵,指挥集团军很有信心。当然,他有时有点太漫不经心,这跟他的骑兵生涯有关,骑兵们总是果敢、剽悍,随时准备作最大的冒险。瓦西里·斯捷潘诺维奇·波波夫爬山时显得笨重,但是他善于思索,坚韧不拔,事情一旦开始就一定干到底,虽然有时候不得不催促他。

从大本营预备队编入方面军的集团军有:费久宁斯基将军的第2突击集团军、格里申将军(我与他是第一次见面)的第49集团军、沃尔斯基将军的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我与沃尔斯基将军从1930年就相识了,当时他在萨马拉骑兵第7师指挥一个骑兵团。后来我们又一起在外贝加尔军队集群服役,他在那里领导一个坦克旅。波波夫是一个优秀的集团军司令员,他发展全面,很有涵养,是个很知分寸而勇敢的人,他使我不必为集团军操心,因为它掌握在可靠的人手中。

加上先前在白俄罗斯第2方面军的第3、第48、第50集团军,在战役开始前我们方面军已有了7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l个坦克集团军、1个空军集团军(指挥它的是К·A·韦尔希宁将军,他当时就已表现出是一个很有威望的空军将领,不仅具有高超的组织能力,而且有很高的富有创造性的主动精神),除此之外,还有1个骑兵军、1个坦克军和突破炮兵部队。这个兵力确实是相当大的,正与我们担负的任务相称。

我们方面军将要作战的正面地带宽度达到250公里。我们的部队在这整个空间做出一幅准备长期固守的样子,忙于加固自己阵地的工事,而实际上在全力准备进攻。

我们将要作战的地形很有特色。它的右半边——从奥古斯图夫到洛姆扎是森林—湖泊地区,很不利于部队行动。比较能够通行的是方面军地段的左半边,但即使这里向前运动也不容易,布满了敌人多年修筑的工事,我们必须克服敌人多道防御地带。

东普鲁士一直是德国进攻其东方邻国的桥头堡。任何一个强盗,当他出发去打劫之前,总是要把自己的庇护所围上坚固的围墙,以便打劫失败时躲进去逃命。在普鲁士东面自古以来就建有要塞体系并不断完善——既是进攻时的出发地域,又是防御时的救命墙。现在我们就是要打垮这堵许多世纪修筑起来的墙。在准备进攻时不得不考虑到极其不利于我们的战线轮廓:敌人对我们的右翼处于居高临下的地势。因为我们将在自己左翼实施突击,那么右翼的部队就必须掩护主力不受敌人可能从北方进行的打击,并且随着主力向前推进,右翼部队也要向西推移。我们的右翼现在就已拉得过紧。如果友邻部队的进攻迟延,那会发生什么事呢?那时我们这里的部队就会完全拉成一条线。我们与白俄罗斯第3方面军的分界线走向是从东到西——奥古斯托夫、海尔斯贝格。看来,大本营是寄希望于我们的友邻部队同我们齐头并进。但连白俄罗斯第3方面军司令员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将军将在何处实施主要突击都没告诉我们。我再重复一遍,关于我们与右邻的协同问题大本营没说过一句话。看来大本营是认为,我们北边不会有任何麻烦。

在执行大本营的训令时,我们在左翼主要突击方向上集中了主要兵力。必须考虑到,在突破敌人纳雷夫河的防线以后,我们还必须强渡维斯瓦河,因为这条河从南往北来了个急转弯,横贯了我们方面军主要集团进攻的整个地区。从我们掌握的情报看,敌人在维斯瓦河西岸也建有坚固的工事。突破纳雷夫河的阵地以后,我们应该尽快向前推进,不给敌人撤退并占领这一地区的机会。而且我们还受命在自己的左翼一直保持一个足够强大的突击集团,以便在需要时援助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的部队。至于同右翼友邻部队的协同大本营的训令里只字未提,而与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的协同,它是绝对坚持的,这对我们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与左翼友邻部队的分界线走向是从东到西沿维斯瓦河直到布罗姆贝格(比得哥什),这一划分法本身就把我们方面军捆住了手脚:我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友邻不受敌人从北方的打击并协助他们向西推进。

我们在使部队做好进攻的准备时,考虑了此次战役的所有特点。给我们的时间是足够用的。方面军司令部和指挥部的整个集体,尔后是集团军司令员、他们的参谋长,政治机关领导人、各兵种司令员、后勤机关首长,都参加了详细制订战役计划的工作。他们提出了很有益的意见和建议。特别研究了各集团军结合部的协同及保证方面军机动兵团和第二梯队投入战斗的问题。研究了部队和炮兵沿战线机动的问题。详细考虑了更有效利用空军的办法。

维斯瓦河是个宽大的水障碍,而我们必须在战斗中强渡它。我们采取了一切措施,以便在突破敌人纳雷夫河防线以后,立即将所有快速渡河器材随进攻部队一起从那里送到维斯瓦河。而在纳雷夫河上仅留下我们的工兵在登陆场附近架设的固定木桥。还研究了给部队配备一切器材,使他们能像白俄罗斯进攻战役时一样,较为容易地通过森林沼泽地。值得庆幸的是,几乎所有兵团都经历过波列西耶沼泽地的战斗,都具有在类似条件下作战的足够经验。

战士、指挥员和政工人员都满怀激情,热切希望尽可能好地完成任务。此时我们已经拥有大批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基干军官。诸兵种合成指挥员精通在各种战斗中指挥分队、部队和兵团的艺术。专业兵种——炮兵、坦克兵、航空兵、工程兵、通信兵的指挥员的水平也很高。而苏联人民也以当时最好的军事技术装备来满足部队的需要。大多数士官和士兵都参加过战斗。他们都是久经沙场、惯于艰苦征战的人。现在他们只有一个愿望——尽快消灭敌人。

在任何艰难险阻面前,我们的官兵们都无所畏惧。但我们有义务尽可能保护好祖国的这些优秀儿女。战争开始时,战士的牺牲令人痛苦难受,但是他们为了用自己的双手为祖国赢得和平安宁,3年半以来冒着生命危险,在敌人炮火下纵横数千公里,经历了众多的严峻考验,现在快要胜利了,要是这些英雄们牺牲了,那不是令人三倍地扼腕痛惜吗?指挥员和政工人员得到无条件执行的命令:以最小的损失完成任务,爱护每个人的生命!

方面军和集团军军事委员会、政工机关、党团组织进行了大量工作,以更高地鼓起人们的战斗精神,鼓舞他们去创造英雄业绩。我们大力提倡战斗中的首创精神,让先前战斗中的英雄人物机智灵活的榜样成为每个战士的精神财富。方面军的报纸、传单、宣传鼓动人员的讲话——所有这些都被用来最广泛地宣传战斗经验。应该毫不隐讳地说,在最后的结束性战役中,我们的官兵表现出了真正的集体英雄主义。英雄业绩成了他们行为的规范。这一点在取得战争的胜利中发挥了巨大作用。而这一胜利使无限热爱自己的人民和苏维埃祖国的苏联爱国军人名垂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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