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举一个例子就可说明那场战斗的激烈程度。有约30辆坦克向伊吉舍夫的炮兵连冲过来,这一战斗力量太悬殊了。但该连的4门炮把敌人放到600~700米距离时才开火。炮兵们一共摧毁了敌人17辆坦克,而我们这个连也只剩下了一门炮和它旁边的3个人。炮兵们仍继续开炮,又打毁了敌2辆重型坦克。敌人被迫撤退了。由于各兵种共同英勇作战,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坦克第9军的坦克下午也参加了这一战斗。

在方面军其他地段上,敌人的进攻也被成功地击退了。

敌人在我们右翼整个地段上进攻的同时,还试图在第48和第13集团军接合部实施突击,但也遭到了失败。

敌人的猛攻明显减弱了,到7月11日前,法西斯军队由于损失惨重,又没获得成功,只好停止了进攻。在6天不停顿的进攻中,敌人楔入我们的防御仅6~12公里。

就这样,中央方面军的部队完成了任务,他们以顽强的抵抗消耗了敌人的力量,打破了它的进攻计划。德国法西斯以8个步兵师、6个坦克师和1个摩托化师从奥廖尔方向进攻的北方军队集群,在3500门大炮和1000多架飞机的支援下,也未能突破我军防御,与自己在库尔斯克南方正面突击的南方集群迎面会合。

我们左邻的沃罗涅日方面军也挡住了敌人。敌人在这里只楔入了35公里。大本营建立的预备队帮了瓦图京的大忙。沃罗涅日方面军经常从草原军区得到部队加强。7月9日,草原军区改成草原方面军,随后它就转入进攻,把敌人打回了原来的阵地。

我们不需要大本营预备队,没有他们我们照样完成了任务,因为我们正确地配置了力量,把它们集中到对于方面军部队最危险的地区。因此敌人无法战胜这么密集的兵力和兵器。沃罗涅日方面军解决防御任务是另一种方式:他们几乎是平均地把自己的兵力分散在整个防御地域。我认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敌人才能推进到比较深的纵深,而且为了挡住敌人,不得不从大本营预备队调来很大兵力。

在谈到中央方面军在库尔斯克突出部进行的防御战时,我想突出谈一下某些有特征的情况。首先是大本营的代表发挥的作用。朱可夫在准备时期在中央方面军呆了很长时间,我们和他一起研究组织和进行防御战及进行反攻的原则性问题。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当时向莫斯科提出的许多要求都得到了满足。会战前夜他又来到我们这里具体了解情况,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时他向斯大林报告:方面军司令员指挥部队坚定沉着,能够独立完成任务、并把主动权完全交到我的手里。

在战斗过程中,我们的司令部与总参谋部一直保持着最密切的联系,向总参谋部充分通报方面军的局势。

库尔斯克突出部的交战使我再次思考司令员的位置问题。许多高级首长都持一种观点,认为一个集团军或方面军司令员,如果在战斗进行期间,大多数时间呆在自己的指挥所、司令部里指挥部队那这就是一个不好的司令员。我对这种看法不敢苟同。我认为应该有这么一条规则:司令员从什么地方指挥部队最方便、最好,他的位置就应该在那里。

在整个防御战过程中,我自始至终都呆在自己的指挥所里,寸步不离。正因为这样,我才能一直感受到整个方面军事态的发展,触摸到战斗的脉搏并及时对局势变化做出反应。

我认为,在这种复杂多变的形势下,离开指挥所辖部队的任何行动,都将使方面军司令员在一段时间脱离整个战斗场面,使他不善于正确机动力量,而这将导致失败的危险。当然,这完全不意味着,司令员应该永远呆在司令部里。司令员下部队有很大的意义。但一切都要视时间和形势而定。

7月15日,我们中央方面军将从自己的右翼向前推进。

在大本营制订的计划中,共有3个方面军参加这一战役。两个方面军的左翼各集团军将在南面实施突击。而中央方面军右翼的部队应在他们对面向西北方往克罗梅进攻。由波波夫上将接替列伊捷尔指挥的布良斯克方面军则实施两个突击,其任务是割裂敌奥廖尔集团,并从南、北两个方向包围奥廖尔。

这样,战役企图就归结为分割敌军集团并各个消灭它。但此时都没考虑到,要这样做将使我们的兵力特别分散。我觉得,如果从奥廖尔突出部根部从南、北两个方向向布良斯克实施两个强大突击更简单、更保险—些。但为此需要时间,以便西方面军和中央方面军调整部署。实际上是又表现出了过分急于求成,我认为,这不是当时的局势所引起的。结果,由于缺乏足够准备、部队在决定性方向上动作迟缓,没能达成速战速决。战役具有了持久的性质。我们并没能合围和歼灭敌人,实际上只是把敌人从奥廖尔突出部赶出来了。本来,如果我们开始战役稍晚一些,在布良斯克附近2个主要的、向心突击方向上集中好兵力,事情完全可能是另一个样子。

我觉得,也没有足够地考虑到另一种情况,即德军在奥廖尔基地苦心经营了一年多,早已在这里建立了坚固的纵深梯次配置的防御体系。近一段时间,敌奥廖尔集团得到从别的地区和从西方调来的兵团的补充后已大大加强。不错,这些部队在进攻时遭受重大损失,但即使如此,他们仍大大加强了基地的防御。为鼓起其部队的士气,希特勒指挥部将占领奥廖尔突出部的坦克第2和第9集团军合在一起,由深受希特勒信任的莫德尔上将指挥,莫德尔被称作是无与伦比的防御专家,特别是勒热夫—维亚兹马基地的长期战斗之后更显出一付不可一世的样子。我们曾缴获了一份这个将军在接管指挥权时下达的命令,命令的开头就是:“士兵们,有我和你们在一起!”

中央方面军转入进攻的兵力是右翼第48、第13和第70集团军,它们在艰苦的防御战后已被大大削弱,因此向前推进速度极慢,敌人巧妙利用自己构筑良好的工事进行顽强抵抗。我们不得不地地道道地、一个阵地一个阵地地啃。敌人采用了机动防御:当一些部队在防御时,另一些部队就在5~8公里处占领新的防御地区,时不时地用坦克部队进行反冲击,而敌人的坦克部队还剩下不少。敌人在自己防御的内线广泛采用兵力和兵器的机动。

布良斯克方面军和西方面军前进也十分困难。他们未能突破敌人整个防御纵深。从大本营预备队拨来的近卫坦克第3和第4集团军也感到力不从心。

这2个坦克集团军中的近卫坦克第3集团军不久就来到我们方面军、以便用在克罗梅方向。它的司令员是雷巴尔科将军,我从1926年就认识他,当时我在蒙古人民军当教官,而雷巴尔科在乌兰巴托领导一个苏联大使馆直属的骑兵连。后来他当了政工干部,随后在军事学校学完相应课程,转到了军事指挥岗位。但是,不论是他还是他的部下,在经历了布良斯克方面军的艰苦战斗后都还没有得到恢复。正因为如此.尽管坦克兵们十分努力,仍然不能摧毁敌人的防御。为了避免无谓的损失,我向大本营请求将雷巴尔科的坦克集团军撤出来作为预备队。后来这些近卫坦克兵团在沃罗涅日方面军的编成内取得了突出成果,而英名远扬。

进攻发展得缓慢,但是我们和沃罗涅日方面军的部队仍然顽强地、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根据游击队提供的情报,又得到俘虏供词证实,敌人仍在继续从别的地区经奥廖尔基地调入新的有生力量。它特别加强了自己的两翼,以此保证防御突出部顶端的部队有计划地撤退。

在南、北方实施突击的西方面军和中央方面军、从东面实施突击的布良斯克方面军的共同努力下,敌奥廖尔集团被粉碎了。8月5日,布良斯克方面军的部队解放了奥廖尔。到8月18日,中央方面军的部队与布良斯克方面军协同,从整个奥廖尔突出部驱逐了希特勒匪徒,并前出到了敌人强大的“哈根”地域。

沃罗涅日方面军和草原方面军的部队于8月3日转入进攻。8月5日解放了别尔哥罗德。为庆祝奥廖尔和别尔哥罗德的解放,8月5日在莫斯科鸣放了礼炮,这是伟大卫国战争历史上第一次鸣礼炮。这是祖国对中央方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布良斯克方面军和草原方面军各部队的嘉奖,表彰它们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战斗任务。

共产党领导下的苏联人民及其武装力量赢得战争过程中根本性转变①的时刻到了。战争的主动权不可逆转地转到了我们统帅部手中。

由于苏联人民的英勇奋战,苏联军队的武器和技术装备得到更大程度的保障。部队的组织结构也得到完善。一批新的在战斗中得到锻炼,取得了经验的指挥员和政工人员队伍成长起来。全体人民都抱着尽快战胜可恶的敌人的强烈愿望。经过库尔斯克会战,苏联人民已经清楚地看到:这一时刻不远了。

“①战争过程的根本性转变是从斯大林格勒城下开始而在库尔斯克会战和苏军前出到第聂伯河完成的。(见苏联军事百科第2卷、莫斯科1976年版,第59~61页;第4卷、莫斯科1977年版,第539页)——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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