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快、坐起来舒服的自动雪橇把我从马克拉基附近带到了指挥所。我必须草拟一份关于夺取该据点后各部队的行动的命令。

晚上,我们决定去参加纪念国际妇女节的大会。在我们的兼做住宅的司令部里,和我一同工作的有马利宁、卡扎科夫,还有几位司令部参谋。

我刚拿起钢笔要签署命令,一发烈性炮弹在窗外爆炸,弹片击中了我的背部,力量很大,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说道:“哟,看来打中了……”

我很费劲说了这句话,感到喘不过气来。

伤势很重。根据方面军司令员的指示,我被用飞机送往莫斯科,送往当时占用季米里亚泽夫学院一些楼房的军队医院。

这是我在红军部队中服役期间的第3次受伤,而这一次的伤势不比往常……

1919年11月7日,我们奔袭白匪的后方,当野外所指挥的独立乌拉尔骑兵营夜间突破了高尔察克匪徒的战斗队形,得知鄂木斯克集群的司令部就驻扎在卡拉乌利纳亚村。于是我们骑兵营就从后方进攻这个村,击溃了白匪部队,粉碎了这个司令部,抓获了俘虏,其中有许多白匪军官。

冲击时,在同鄂木斯克集群司令沃斯克列先斯基将军一对一的战斗中,他一枪打中了我的肩部,我也砍了他致命的一刀。

1921年6月,红军在与蒙古交界的边境上彻底击溃了温格恩男爵。在热尔图林斯卡亚车站,我指挥骑兵第35团对突破我军的防线的温格恩的骑兵实施冲击。在这次战斗中,我第2次受伤,腿部骨折。

那两次都是在激烈的战斗中受伤的。而这第3次是在指挥所内,手握着钢笔,碰巧一发炮弹在房子附近爆炸。3次受伤的时间不同,战争不同,我所担任的职务也不同。

当然,如果当心一点,这次受伤是可以避免的。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被送进了医院。我感到懊恼的是,要有一段时间离开队伍,不能参加把敌人赶出日兹德拉北岸的战斗。

医生的治疗和结实的身体起到了作用,我开始复原。

在医院里我感受到,我们的人民对在战斗中受伤的我军军人是多么关怀,多么爱戴。几乎天天都有人来看望我们,人们纷纷给伤员们送来各种礼物,寄来慰问信。来探视我们的有工人、女工、集体农庄庄员、作家、报社记者、演员和艺术家。系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们小心翼翼地走入病房,双眼炯炯有光。这种令人感动的关怀犹如一剂良药,虽说医院的行政领导一再阻止路流不息的我们的亲爱的朋友们前来探望。

伤治好了,我已经能够开始寻找自己的家眷——我的妻子和女儿了。战争初期,她们被从前线附近的地方送往后方,先是在哈萨克斯坦,后在新西伯利亚。来看望我的莫斯科市委书记Г·M·波波夫劝我把家眷搬到莫斯科来,并帮助安排住处。

莫斯科已经是另一个样子了,还实行灯火管制,但是感觉不到戒备森严的气氛,剧院和电影院照常营业,大街上热热闹闹。德寇的空袭己停止,但是,在近黄昏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战士们手执吊绳,沿着林荫道把拦阻气球引向市郊。

第16集团军的同志们没有忘掉我,所以我能经常了解到情况,感觉到集团军的脉搏跳动,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的真正的战斗情谊在我们这个集体中是牢不可破的。而我还是经常想念同志们,不待彻底康复我就决定返回前线,在那里进一步治疗,于是我在5月份前往自己的集团军。

集团军司令部已经离开苏希尼奇,马利宁把指挥所设在森林中。

集团军把德寇击退到日兹德拉的对岸去了,战斗暂时停息。由于两个月的频繁进攻战斗,损失是很大的。П·A·叶列明上校也受了伤.他指挥的第328师由于战绩突出已被申报授予近卫军称号。第324师师长、苏联英雄И·Я·克拉夫琴科牺牲了。

一回到集团军我便立即介入战事。根据方面军的命令,我们马上要同M·M·波波夫一道组织又一次进攻战役。

我们得到了一个坦克军的加强。我们自己也组建了一个由3个师组成的步兵军,部署在右翼,这就大大减轻了军队指挥负担。任命H·A·奥尔洛夫将军担任步兵军军长(军的建制在红军中早就存在过,1941年艰难的防御交战不得不临时取消军的建制,在稍有可能的情况下又恢复了军的建制)。

我同卡扎科夫一道前往(原文为“有往”)第61集团军研究协同动作。集团军司令员M·M·波波夫热情地欢迎我们,我们友好交谈,全面商讨了在两个集团军毗邻地段实施突击的问题。

他的集团军和我们集团军一样急需补充人员。在战斗开始前,我们多方搜罗人员。所有治好伤病的指战员都被从医院召了回来,集团军和各兵团后勤人员也被抽调一空,但这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无论是我还是M·M·波波夫都无法做到依靠削弱其他地段上的防御力量来形成强有力的拳头,用以实施突破和发展胜利。这时,德寇自己开始了进攻。这就谈不上两个集团军在全线展开进攻行动了。由于敌人防御的地区不大,突击受到了限制,因此敌人可以从其他地段调整兵力进行抵抗。

5月底战役开始。集团军的各部队在夜间隐蔽占领了出发位置。由于步兵人数太少,只好使各个师的战斗队形成一个梯队,师长们掌握的预备队也不大。因此坦克军被放在第2梯队,我们准备用它来向纵深发展突破。每个步兵师得到了大约12~15辆直接支援的坦克。

炮兵不失时机地以某些火炮进行试射,占领了阵地,包括占领用于直瞄射击的阵地。这一次我们已经能够在实施主要突击的地段每1公里正面上集中30门到40门火炮。

担任过坦克兵的马利宁请求把制定坦克军进入战斗的计划交给他,我同意了,因为我了解他办什么事都很认真。于是,他和坦克兵指挥员一起仔细地制定了每小时每分钟的行动日程。我只对一点感到不放心:坦克军的出发位置太远了,有20公里远,这样有些坦克兵会不会由于某种原因而迟到呢?同志们解释悦,一切都预先规定好了,坦克军的出发位置移远一些可以确保充分的突然性,因为德寇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有什么说的呢?我只有表示同意。

我可以从观察所看到战斗自始至终的各个阶段。集团军的弹药状况有所好转,因此我们这一次能以长达30分钟的炮火准备而开始进攻:这是我们的最大能力。

炮火准备一结束,步兵和坦克就向敌人的阵地冲去。敌人炮兵连的火力不是很猛,德寇的机枪刚要发言,就被掩护的坦克和直射火炮打哑了。

我们亲眼看到,步兵冲进了第一道阵地的堑壕,很快就跨越了过去,继续向前推进。一部分坦克扫清第一道堑壕,其他的坦克急速前进。坦克大多用炮射击,虽说撤退的步兵是机枪的最好目标(我不仅仅在这一次战斗中观察到,我们的坦克兵几乎都不使用机枪射击,他们更喜欢使用平射炮,甚至在不该使用的地方也使用)。

步兵在所有的地段上高呼着“乌拉!”冲击第二道阵地,坦克已经先行到达那里,并就地向敌人射击,有几辆坦克起火了。

战斗在堑壕里进行。时而在一个地方、时而(原文这两处均为“时儿”)在另一个地方响着枪声,有些坦克越过了第2道堑壕追击敌人。

该把坦克军投入战斗了,但是它并没有处在按计划规定的地方。俗话说:“纸上谈兵,忘了地形。”在坦克军推进的道路上,有一条小河,河两岸是泥炭沼泽地,我们的坦克军陷在那里了,耽误了很长时间。在制定计划时,忘记了侦察和检查道路的通行能力。这一疏忽当然对顺利开始的战斗的结局有影响。这件可悲的事对我们大家来讲都是个很好的教训。

要把坦克军引到进入战斗的地方需要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德寇是不会把它白白丢掉的,他们从纵深和各个方面调集兵力。在我突击集群的右翼那个师的当面,出现了敌原先部署在第10集团军地段前面的那些部队;在中央出现了来自布良斯克地方的部分摩托化师。尽管出现了这些情况,我们的步兵还是一边粉碎敌人的抵抗,一边向前推进,推进到了大约10公里的纵深,这时坦克军开始展开战斗队形。

当时我们仍然相信,突破敌人防线并占领日兹德拉以后就可以打开通往布良斯克的道路。显然,敌方的指挥机关也是这样想的,为了赢得调集军队的时间,敌人使用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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