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德国人看到了像KB型坦克这样的新式技术装备,那么我们也从他们那经发现了一些东西,如能击穿我们旧式坦克的反坦克枪。试验表明,从这些武器射出的特种子弹能击穿T—34坦克的炮塔前装甲。缴获的新式武器迅速被送往莫斯科。
还在战斗初期我就深感焦急不安,为什么我军正在防御的步兵几乎没有对进攻的敌人开枪射击,敌人一般利用组织良好的炮兵火力进行反击,而步兵呢?我给几位同志下达了研究这些情况的任务,同时我决定亲自在一个最活跃的地段检查前沿防御体系。
战前我军的条令是按照所谓散兵坑体系教人构筑防御阵地的。据说,散兵坑中的士兵在敌人火力下所遭受的损失会少一些。理论上这是可能的,而最主要的是,防线外观好看,人人称赞。可是,战争显示的却是另一番情景……
有一回我走到一个散兵坑,替换坐在那里的士兵,一个人留在散兵坑内。
我知道,在我的左右的某处也坐着红军战士,但是我见不着他们,也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班长没有见到我,正如他见不到他的全班战士一样。而战斗正在继续,炮弹、迫击炮弹到处爆炸,子弹、弹片呼啸而过,敌机不时扔下炸弹。
我作为一名参加过许多次战斗的老兵,坦率地承认,在这个坑里自我感觉很不好。我总是有一种想往外跑和看一看我的同志们是不是还坐在坑里的愿望,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坑里。如果说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老是不离开我,那么第一次参加战斗的人会有什么感觉呢?
人总归还是人,他特别是在危险的时刻自然想看到自己身边的同志和指挥员。难怪民间有一句俗话:和熟人在一起,死也不可怕。班长必须能看得着部下,以便对某个人予以鼓励和夸奖。总之,能够对人施加影响力,并能够掌握他们。
散兵坑防御体系不适合于战争。我们在自己的集体中讨论过我的观察和我派到前沿去观察的军官们的印象。大家一致认为,应该立即取消散兵坑体系而改为掩体。那一天给军队集群的所有部队发出了有关指示,还给西方面军司令送去了一份报告,铁木辛哥元帅以其固有的坚定性同意了我们的意见。结果事情变得简单易行得多了,防线也更加巩固了。我们有一些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老战士和初级指挥人员,他们熟悉掩体并帮助大家迅速紧握这一并不复杂的体系。
进入8月份,斯摩棱斯克已被敌人占领,把它赶出这座城市的任何企图都无济于事。铁木辛哥元帅下令撤退。第16和第20集团军的各部队顺利地沿着索洛维约夫斯克和拉奇诺渡口退过第聂伯河,并在霍尔姆一日尔科夫斯基、亚尔采沃、叶利尼亚一线加强防御。我们的集群协助卢金和库罗奇金将军的部队,在亚尔采沃附近及其以南转入进攻。
法西斯德军统帅部用“中央”集团军群的部队(第2、第9集团军和2个坦克集群)实施突击时法西斯统帅部有把握地认为,在斯摩棱斯克地区包围并歼灭西方面军的主力就能结束战役,这一企图没有实现。敌人在莫斯科战略方向上所遇到的不是他们所想象的真空,而是重新建立起来的坚固的防线。希特勒匪徒要突破这道防线需要补充兵力和必要的准备时间。
方面军司令员把我叫去,说:“我们去斯摩棱斯克的英雄们那里……由你接收第16集团军。”
不知为什么我们来到了库罗奇金那里,很快就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莫斯科召走了第20集团军司令员,其位置由卢金接替。
瓦西利卡村附近的桦树林。集团军司令员的帐篷。圆木做的桌子。天空静悄悄的,战争似乎已经沉寂。开来了一辆汽车,卢金被人几乎是从车中抬了出来,他在渡口救人、维持秩序时被敌机炸弹炸伤。
还在30年代我就认识他,那时他是红军总干部部指挥干部处处长。他是一位老兵,一名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军事首长,一位有正义感的同志。
我们在战争中重逢,当时他对我说,他要进行一下总结,什么他能作到,什么他作不到。
“第16集团军没有被粉碎,它被拖垮了。”
他旁边的一位师政委忙碌地张罗着,帮助受伤的卢金坐下。这位师政委个子高高的,身体结实,有一张农民的安详的圆脸。
卢金介绍说:“洛巴切夫,军事委员,”一会儿补充说道:“富尔曼诺夫来的庄稼汉。”
方面军司令员祝贺卢金、库罗奇金、洛巴切夫荣获红旗勋章。他说,西方面军各部队在艰苦卓绝的战斗中使敌人的进攻完全受挫,使敌各兵团遭到损失,使敌人至少在10天内丧失了进攻能力。接着元帅正式宣布领导干部重新安排事宜。他问,谁还有什么要求。我请求任命马利宁上校为参谋长,任命卡扎科夫将军为炮兵主任,因为事实上我们的军队集群已经同第16集团军合并。
合并后的集团军兵强马壮:6个师——Г·M·米哈伊洛夫上校的坦克101师,利夫科夫上校的莫斯科摩步第1师,M·Г·基里洛夫上校的第38师,П·H·切尔内绍夫上校的第152师,A·C·格里亚兹诺夫上校的第64师,H·И·奥尔洛夫上校的第108师,Ф·T·列米佐夫的坦克第27旅,一个重型炮兵营和其他部队。
集团军在50公里的正面设防,切断斯摩棱斯克——维亚兹马的主要公路干线。
一段时间过后。敌人仍企图突破亚尔采沃方向上的防御。看来,敌人决定试一试它的稳固性。但是,除了遭到重大损失外一无所获。战斗相当紧张激烈,持续了两天,之后敌人失去了积极性。
一个“卡秋莎”火箭炮营首次在我们的地段上参战。“卡秋莎”击中了搭乘坦克进攻的德军步兵,我们爬出掩体,挺直身子观察“卡秋莎”的神奇效力。全体战士都爬出掩体,兴高采烈地迎接“卡秋莎”的齐射,目睹敌人四处逃蹿的情景。
对于暴露的部队,这种武器的火力是足以令人畏惧的,而对于掩体内的步兵,它的效力就不那么大了。因为要杀伤目标就必须直接命中掩体,而“卡秋莎”主要是利用大量分布的炮弹进行大面积射击的。后来我们考虑到了这一特点。我们还碰到了一个特殊性。一开始,出于保密,必须经过请示才能在前线使用火箭炮,因此就广脆不用。许多指挥员和炮兵说,带着这些“卡秋莎”犹如带着调皮的妇女。我不得不冒险进行某些简化。善于利用火箭炮可以收到良好效果。
集团军渐渐装备了炮兵武器,使敌人不得不以占据优势的坦克对付我们的火炮。大炮拯救了军队。炮兵在我们步兵部队中受到尊敬和爱戴。对敌人使用坦克的战术也进行了充分的研究。
我们想不出对付德国飞机的办法,仍然还是依靠37毫米高炮,但这种炮的数量很少,再说它只能杀伤低空飞行的飞机。
我们的各部队根据需要依靠突围出来的人进行补充。从西向东“去找自己的部队”的人流源源不断:有的来自边境地区,有的来自明斯克……许多军官(我对他们特别尊敬)带着一帮军人和武器用战斗突围的,但有不少指战员突围出来没有武器。
这些人需要武器,但是用什么来装备他们呢?那些日子里,我们从后方得到的装备很少。
有人(好像是阿列克谢·安德烈耶维奇·洛巴切夫)提出一个想法:既然被包围的人能够成群结队穿过战线和敌人占领的土地,那么我们也能向敌后派去侦察员,并在往日的战场上寻找武器。我们决定试一试,结果十分顺利。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我们用这种办法在敌人的鼻子尖底下搞到了武器。一些胆大的人(其中包括突围出来熟悉道路的人)不仅搞到了步枪、冲锋枪、机枪、迫击炮,甚至还带回了45毫米的火炮.更不用说我们急需的弹药了。
当时我们就是这样生活的……但是我应该重复一下,第16集团军已经具有强大的力量.它越战越勇。
敌人在进攻中遭受巨大损失后转入防御。到8月中旬,侦察查明,德国人沿沃皮河西岸加强防御。在缴获的德军第9集团军的命令和文件中.我们看到了整个防线紧张工作的情况。
首都也在谈论我们。在苏联情报局的一些战报中经常提到亚尔采沃军队集群,后来是第16集团军。莫斯科的一些工厂、党团组织的代表开始来我们这里,还有党务工作者和政治活动家,作家和新闻记者频繁来访,演员们来我们各部队演出,与我们建立了宝贵而牢固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