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例子,事情还是发生在亚尔采沃附近。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敌人在进攻,我们的部队艰难地还击,火炮帮了大忙。我亲眼看到,德军飞机猛烈地向我榴弹炮连攻击。

榴弹炮连没有停止射击,口令被准确执行。连长密切注意天空,一看到有炸弹落向阵地就发出“藏到避弹壕里去”的口令。炸弹爆炸后他马上发出“回到炮位!”的口令。

榴弹炮连遭受了某些损失,有一门炮被打坏了,但是炮兵们出色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由这位真正的指挥员率领的士兵们表现出了英雄主义。遗憾的是,我没有记住这位炮连连长的名字——岁月磨灭了许多事情。

我可以举出不少类似的整个分队和整个部队英勇作战的例子。在我们的军队集群里流传着由沃罗比耶夫中校指挥的步兵团的光荣战绩,这个团曾经在莫斯科一明斯克的公路干线上进行防御。我们完全信赖这支部队及其指挥员。

……战斗行动的地段一天天扩大。敌人投入了补充兵力,我方也有部队抵达,指挥变得越来越困难。我仍然同自己的“车轮上的司令部”一道尽量靠近前沿,此外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司令部的人员日渐减少。在10天战斗中,司令部的参谋中有一半以上阵亡或受重伤。有一次我差点失去参谋长。当时需要马上去方面军指挥所,我不加思索地交待塔拉索夫中校驾驶吉斯—101以代替吉普车出发,而法西斯飞行员追赶指挥车,不吝惜时间、子弹和炸弹。塔拉索夫陷入了窘境,躲进了路边的一个板棚。德国飞行员扫射板棚的屋顶并扔下了燃烧弹。整个板棚倒塌了,依靠平时的身体锻炼参谋长得以爬了出来,回来的时候他浑身到处都是烧伤,但他很快又投入了工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我应该马上指出,这位优秀的人后来担任师长,荣获少将军衔)。

天刚亮(这是7月底的一天)就有人向我报告说,来了一位将军,请求接见。我从睡觉的小车上下来,见到了这位同志,他是机械化第7军军长B·И·维诺格拉多夫。他带着自己的司令部到我这里听我调遣。

他的司令部人员齐全。各处应有尽有,装备不错,有电台、司令部汽车、各种设备及正常工作所需的一切。司令部由M·C·马利宁上校率领。

简单地互相认识以后,我交待马利宁选指挥所的地点,我自己就忙别的事去了。

新参谋长找到塔拉索夫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交接?”

塔拉索夫惊讶地问道:“交接什么?”——他从图囊中掏出一本便条本说道:“这是我的所有文件。”

安排好司令部的工作后,一切按另一种方式开始。第二天早晨我从一桩小事中感觉到了。一名骑摩托车的红军姑娘出现在我跟前。

“什么事?”

“给司令员同志送早饭。”

“从哪里来?”

“司令部。”

在此之前,军队集群司令员和大家一样,在松树下露宿或睡在汽车里,和战士一道吃大锅饭。餐具和餐巾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一开始我就对马利宁有些不满意,因为在我看来,他把我们的观察所安排在离前沿太远的地方(离前沿8公里或10公里)。因为是我自己交待他挑选地点的,因此我也就同意了,但我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是不是离前线太远了点?看来你忘记了是在打仗……”

上校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但纪律性使他一言不发。

由此而产生的冷淡关系迅速消灭。很快我就明白,指挥所的位置恰如其分:战斗具有持久性。总的看,马利宁从一开始就显示出自己是一名聪明的、经验丰富的、精力充沛的组织者。我同他一道工作,关系融洽,后来我们成了前线上的好朋友。

真正的指挥所建立起来了,前沿的几个观察所也建立起来了,与各部队联络的电话线也迅速架通了。

我很快就洞察到,马利宁上校掌管的司令部是一个团结的、勤勉可靠的、能对各部队所做的一切反应迅速的集体。司令部领导人爱发号施令的秉性有时会扼杀部下的主动性,但后来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机械化第7军炮兵主任卡扎科夫少将也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来了之后马上就前往各个火力阵地—一以主人翁的态度对我们有什么装备、在什么地方、指挥员情况如何进行了估价。简而言之,卡扎科夫在接替了莫斯科调走的卡梅拉的职务后,专心致志地投入了事业。很快就得知,在亚尔采沃地区做了许多工作的卡梅拉被任命为西方面军炮兵主任。我为这位同志得到了能发挥才能服务的地方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被任命到我这里担任副职的维诺格拉多夫将军不久也奉调离开了我们。

到7月底,我们军队集群的状况大大改善,更不用说我在得到一个完整的指挥机构后负担减轻了许多。方面军指挥部调几个坦克营来加强我们。莫斯科党组织给了我们一个共产党员营,我专门腾出时间来欢迎这支队伍。德军飞行员好像知道他们的到来,向我们投下了炸弹,人员迅速被集中到森林里去。空袭结束后,我继续同他们座谈。末了我说,很快同志们就会得到同敌人算账的机会。果然机会来了。

我们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到亚尔采沃,对敌人实施突击。敌人料想不到这一点:前一天它刚刚发动了进攻,并被击退。没有想到我们在艰苦的防御战斗后能继续向前推进。我们也是想利用出敌不意这一因素,主要是使用步兵第38师和坦克第101师的兵力进行突击。给他们配属了炮兵和坦克,包括10辆KB型重型坦克。结果,我们的部队占领了亚尔采沃,强渡了沃皮河,在河西岸占据了很有利的阵地,利用这些阵地设防,击退了所有的反冲击。

沃罗比约夫的摩托化步兵团再度表现出色。莫斯科共产党员营接受了战斗洗礼,同志们自豪地说:“开了战斗账户”,但也公开流露出对敌机掌握制空权表示不安。亚尔采沃地区的“老住户”对这一点早已习惯,因此能够忍受,而第一次来到前线的人却有困难。

在夺取亚尔采沃的战斗中,敌机的空中打击使我们感到最难忍受。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取得了胜利,这充分说明了这支不久前还缺乏组织的部队的勇敢精神和英雄气概。

那时,我第一次目睹了我们的37毫米高炮击落3架俯冲轰炸机,迫使其他敌机爬高的情景,否则这些飞机是十分蛮横的,它们甚至连一些汽车都不放过。德国飞行员常常投下汽油发烟桶,这种发烟桶在下落时会发出呼啸声,这已经和流氓行为没有什么两样了。

在亚尔采沃地段进行积极行动的同时,我们不可能不时刻密切注视亚尔采沃以南渡口地区的情况。在西方面军7月27日的号令中,给我们军队集群下达的任务是:守住亚尔采沃,不让敌人向维亚兹马突破,这是最主要的。在给利久科夫派去步兵第108师的一个反坦克营和一个机枪连予以加强后我松了一口气。不久我们又向这里派去了其他部队,整个地段归步兵第44军军长B·A·尤什克维奇(他当时还是师长)指挥,这样,我才觉得这一方向有了可靠的保证。

斯摩棱斯克地区的形势越来越复杂,这不仅对于我军,对于敌人也是如此。无论怎么说,有一点已经很清楚,德国人在斯摩棱斯克交战中陷入了泥泞。事态发展表明,希特勒的“闪电战”计划已经破产,实际上在战争一开始就已经破产。

7月底德军统帅部再度竭尽全力想包围我两个集团军。根据侦察材料和审问在亚尔采沃战斗中捉到的俘虏得悉,敌人准备发动新的攻势,旨在切断我第16和第20集团军的退路。为此,敌人打算以坦克第7和第20师的兵力对我军在亚尔采沃地区的防御实施突击。

这些情很有助于我们及时采取必要的对抗措施,使敌人不能得逞。敌人的坦克和有生力量遭受了重大损失,仅在某些地段上迫使我们的部队后退。7月份最后几天敌人的进攻受挫。在这次战斗中,卡扎科夫将军指挥的炮兵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KB型坦克令敌人大为震惊,这种坦克经受住了德国坦克当时装备的火炮的射击。但是,这种坦克战斗归来时却令人不堪入目:装甲部分出现许多弹坑,某些火炮的炮管被击穿、БT—7型坦克表现不错:这些坦克利用其快速行进的性能,追赶奔跑的敌步兵。但是我们丧失了不少这种坦克,它们如同火炬般烧掉了。“)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