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这么在乌拉尔斯克等了十天,可上级关于下一步如何行动的命令还未到,每天茫然不知所从,憋得实在难受。那时他们师的一个旅还未被派往布祖卢克,通过电话与那个旅相互通报信息。打惯了仗,过这种日子觉得没有意思,太难受了。由于安德烈耶夫一直在前线指挥作战,军务繁重,费多尔和他在乌拉尔斯克只偶然碰上了一次,但都没时间多谈。安德烈耶夫面黄肌瘦,眼睛凹了进去,眼圈发黑,原来迷人的蓝色眼睛似乎已荡然无存,这明显可以看出他在超负荷工作,无法好好休息,生活也是十分艰苦。他到师指挥部来了,三十多分钟之后在走道里碰到克雷奇科夫,此时他已奉命即将率部出征。俩人久久对视,似乎都在说:“在革命的战斗中你学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在这种对视中,他们都找到了答案,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目光、他们的言行都永远地留下了战争生涯所赋予的痕迹。

俩人的谈话只有几分钟,甚至连坐都没坐下来,然后就分手再见了。

夏伯阳最怕闲下来,一闲他就十分的烦躁。如果因为某种原因而推迟了某种行动,而且只要一两天,他就失去了平日的风采。在这种日子里,他特别容易发火,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他都可能怒发冲冠,甚至扬言要施用处罚……

他精力充沛,心中为革命奋斗的愿望是那么的强烈,他需要有工作。如果让他闲下来,他就觉得难受,然后就要通过发脾气等方式来表示心中的不满。

乌拉尔斯克师驻防在勒比辛斯克,他们没打什么胜仗,也没打什么败仗,然而在一次战斗中,他们吃了败仗,伤亡很大。这意外的失利差不多使勒比辛斯克的第一道防线崩溃。新乌津斯克团、穆斯林团战败,只好立即调库里洛夫团前往支援。这是一次灾难,从天而降,没有谁预见到,也没有任何现象表明红军要经历这次失败,真是太出乎意料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乌拉尔斯克师那位向来以镇定自若、经验丰富闻名的师长都手足无措,拿不出个办法来控制整个局势。只好来与夏伯阳商量。防线已经崩溃了,没办法再建立起来,敌人不久就将乌拉尔斯克围困起来,他们在这种围困中坚持战斗了好几个月。

在听到乌拉尔斯克战败的报告后,伏龙芝马上向中央作了汇报,并责成组成由费多尔为组长,夏伯阳为组员之一的特别调查组,负责分析失利的前因后果。夏伯阳为自己没有担任组长而由费多尔担任有些不平,只是当时没有表露出来。夏伯阳显然不知道中央是在权衡军事和政治两方面的因素之后才作出这个决定的,在中央看来不可忽视政治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因此由费多尔负责是比较合适的。

调查组紧锣密鼓地开展工作,汇总各方面的资料,包括文件、战斗命令、作战指示、战况报告、电报等。费多尔给了夏伯阳一份旅指挥部的命令,上面记载了攻打麦格涅夫斯基村的经过和失败的情况,费多尔认为它十分重要。夏伯阳对它进行了认真分析,找到它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之后他一边口述,一边让打字员打印。正在那时,费多尔来了。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那份命令你研究了一下吗?”

“当然,有什么事吗?”

“我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让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好吗?”费多尔说道。

“要看自己去看吧,正在打印呢……”

费多尔看着夏伯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这是怎么啦?言语表情中怎么透露出这样鄙薄和不平的意思?

“你再研究研究,”费多尔讲道,“然后我们讨论一下,看还有没有要作改动的……”

“没有必要,”夏伯阳以坚决的口气说道,“要改你自己去改,我的就这么着。”

“你今天怎么啦?”费多尔很纳闷,夏伯阳这样的答话太令他伤心了。

“是这样……‘组长’是你,就按你的看法往上报告得了……我不过是个‘一介草民’……‘一介草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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