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多尔的这些准备,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了。只有通过这些准备,才可以最安全、最有效、最快融入工作环境。作为第一步,跟他们打成一片才是最迫切的。不过,目前和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界限”究竟在什么地方,他尚不清楚。现在,夏伯阳及其部下已经养成了半游击的作风,这一点却是肯定的,对此应引起足够的重视,决不可熟视无睹。这里除了十分优秀的人物外,还有另一种人,同他们接触须十分谨慎,一定要毫不放松,敏锐地注视着他们的表现。

夏伯阳何许人?费多尔又是怎样看待夏伯阳的呢?费多尔为什么要跟夏伯阳建立一种特殊的、微妙的关系?有这样的必要吗?

早在后方工作的时候,费多尔就多次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内战时期冲杀在战场上的“人民英雄”的英勇事迹。可是,当他仔细研究后才发现,英雄们多半出自农民家庭。工人出身的英雄向来具有特殊的风格:他们熟识了大工业中所要求的各方面循序渐进、有条不紊、组织配合严密的特点,因而他们对于像夏伯阳这样的农民英雄军队所表现出来的散漫、无政府主义作风总是不怎么欣赏,甚至看上去不顺眼。费多尔就是这样的人,但这并不影响他以新的眼光、新的视角来审视夏伯阳,对他,费多尔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十分欣赏的。

“夏伯阳是位英雄,”费多尔暗自思忖道:“他体现了农民心头长期因受压迫、受剥削而保存的如火山般的自发的反抗精神,但是,这股自发的反抗意识……谁也不知道它最终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在他们的队伍里,诸如夏伯阳那样声名远扬的领导者,稍一翻脸便会向自己的指挥员开枪的事随时皆可以听到!而且被打死的指挥员并不是地痞、流氓和胆小鬼,而恰恰是我们队伍中优秀的、有勇有谋的革命家!这事不下决心处理好,他们难免会干脆带着自己的弟兄投向敌人……”

“工人队伍则完全不同了,他们永远不会背叛,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背叛。当然,他们是指那些自觉参加革命斗争的工人。虽然,工人中有的是以前的农民转变而来的,觉悟低下者也有,有的则是觉悟‘过高’者,并因此而变成了精神贵族的……区分是明显的,只须同他们一接触,各色人等便可一目了然。但是,在夏伯阳的那支英勇善战的农民武装中,哎哟,危险性挺大的!”带着这些对夏伯阳的游击习气的疑惑,费多尔才想通过一种巧妙的办法尽量与这支队伍建立起新的关系。他这样做的目的,决不是同这些人简单地融为一体,恰恰相反,他试图在其中用自己的思想去尽量影响他们。首要的便是去影响他们的首领,从夏伯阳身上下功夫,费多尔决定用其全部力量来着重影响夏伯阳。

佩其卡——现在大伙都习惯称他为伊萨耶夫——把他那长得像鸟似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然后一勾小拇,指示意波波夫走了过去,然后塞给他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马匹和一切物品均已整(准)备就绪请包(报)告瓦西里·伊凡诺维奇。

佩其卡深知,有的地方某些场合是不允许别人随随便便往里闯的,这时候,写张条子递过去还是允许的。现在,条子递的正合适,该说的话,该提的意见,和该签的字都已办完了,命令马上就要送到各团。交接手续占了一点时间。

“我是来指挥的,”夏伯阳道,“不是故意挑大家的毛病的。那是文书的事。”

“瓦西里·伊凡诺维奇”波波夫压低了声音说,“你的事也已办完了,一切都准备妥当,可以动身了……”

“准备好了?好,我们走!”

夏伯阳迅速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大家随之闪开一条道路,夏伯阳随即第一个走出了大厅,就像进屋时他也第一个走进来一样。

屋外的台阶上,聚集了一群红军战士。他们是自发地来这里看望新来的夏伯阳的。其中的一些人在一九一八年还曾经跟他并肩战斗过,许多人见到过他,当然,夏伯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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