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们来到了乌拉尔斯克,并在车站上挂了个电话。

一会儿,军代表给他们派来了两部低矮的无座雪橇。四个人立刻抓起行李,爬上雪橇,直奔市中心旅馆。

旅馆里冷冷清清,房间又潮又脏,空荡荡的大厅里连个适合放行李的地方也找不到,更不用说坐着、躺着的地方了。总还将就着吧,认真地看了一遍之后,选中了一个小房间,四个人一起住了进去,因为大家都不想分开住。

一路上寒风呛得满肚子都是,于是大家则放开肚皮,一口气把热水灌了个够。喝完后面对四壁空野却又不知该如何打发时光了,于是只好去逛大街。

当他们还在火车站的时候就听说伏龙芝一大早就到前沿附近阵地去指挥一场已经发起的进攻战了;因为,当时离乌拉尔斯克最近的阵地只与敌人相隔二十里,因而需要把敌人赶得远远的。可出师不利,未能达到赶走哥萨克的目的,只是在以后,因制定了一个规模更宏大、部署更周密的从不同方向同时攻击敌人的总攻计划,才最终把哥萨克赶走。其间,我军不仅从乌拉尔斯克,而且还从亚历山大罗夫盖方面向哥萨克的斯洛米欣斯卡亚镇发起总攻,并迅速占领该镇,从而切断了乌拉尔斯克——勒比辛斯克——古里耶夫公路,因为从北面实施进攻的红军部队总是要沿着这条公路去阻截哥萨克的逃兵。

这里,有关这次战斗的情况,到该讲的地方再讲。可是,对于乌拉尔斯克——古里耶夫公路来言,因其战事甚紧,则不得不成为我们多次谈论的对象。

我们这几位老兄都有了独特的习惯,甚至于是特长了。

捷连季·博奇金就是一明显的例子。出于爱写记要的习惯吧,使得他在随记中记下了几乎所有的关于经济方面的信息,如所到之处的物价,物品种类等,并作着认真的比较。

克雷奇科夫写日记几乎成了他的习惯。无论何时何地他总爱将所见所闻记下来,有的写在小本上,有的甚至记在纸片上;一路上经常看见他背靠栅栏写日记的情景。朋友们往往拿此作玩笑,说写那些内容空洞乏味的东西简直是白费。

“别再浪费我们仅有的纸了好不好,费季卡?”安德烈耶夫经常这样说:“记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管屁用?事无巨细却都去记。要记就该记全。支离破碎、零零散散的东西反倒让大家越看越糊涂。你明白吗……”

“不,安德烈耶夫,我不同意你的意见!”费多尔作着解释,“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我写一点,你记一点,他发现了一点……加起来可就不得了,用处大着呢!说不定一部历史就写成了……”

“别做你的美梦了,那算什么历史?见鬼去吧!”安德烈耶夫挖苦地说,他对费多尔的话实在不敢恭维。

“我明白我需要做什么。”费多尔似乎固执己见,他不满足他的这些毫无建议性的讽刺挖苦,内心一阵伤感。

“你知道什么?一窍不通!”安德烈耶夫截住他的话,“整天去做无用功!”

克雷奇科夫则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知道一向固执的安德烈耶夫决不会让步,而且,对于这个话题他实在无兴趣可言,然而争执终于停了下来。

他日记上写的一般是报纸上根本见不到的,或即使报上有所披露,也只是一鳞半爪。然而,到底是什么去促使他写日记,他本人也搞不清。或许是自然的、与生俱来的需要吧,而这也是他同样搞不清的。

安德烈耶夫则有着属于自己的爱好:喜欢研究工人的情况,而且这对于他正像费多尔写日记、捷连季写随记一样,是使他再痴迷不过的事了。每到一个地方,无论陌生与否,熟悉也罢,无论是熟人还是生人,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和他们攀谈起来,并总有滔滔而出的一连串的特殊的问题:如这里有没有工厂?工厂建设多久啦?厂里工人干得怎么样?生产搞得如何?工厂停工多久啦?停工原因啦?厂里工人的数量、素质、觉悟等一些情况……这些表现,使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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