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

“这事可能的,怎么样,同意了?不怕死投入战斗,这是一回事,安安静静坐进飞机,这种飞机是不能着陆的,这是另外一回事。”柯托夫反驳说。

“斯坦尼斯拉夫,等一下。”古罗夫说。

“到!指挥官!”克里亚奇科跑过来,“啪”一声立正站在那里。

古罗夫用责备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朋友。

“请原谅,列夫·伊凡诺维奇,我宣布暂停休息。请你指示。”

“我认为不会利用这座建筑,”古罗夫用头指点了一下贴满画像的围墙和其后巨大的没有封顶的建筑物,行动计划是在莫斯科制定的。这个目标不会被采用,认真严肃的人不会中途改变预定计划的。

“百分之一百同意,”斯坦尼斯拉夫说,“我可以排除开狙击射手。主要的人物是个年轻小人子,而他不是射手。”

古罗夫突然想到,刚才在他脑海里出现的新的有趣的想法,只是一闪念就消失了,他紧张地思索不久以前看到的和听到的事,想要恢复出现过的想法,但是中校波波夫又走过来说道: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的人放跑了在别墅过夜的那个客人。”

“既然如此,也不必慌乱,如果此客是我们感兴趣的那个人,他还会出现,注意观查。”

古罗夫目送中校,又集中考虑,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人们聚集在小公园里,街上挤满了人,大部分人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看总统。他站在一个小台子上,习惯地微笑着,通过麦克风讲话,说俄罗斯将举行大选,俄罗斯人的未来就在他们的手中。

古罗夫没料到会聚集这么多人,站在安全局一个警卫旁边,他是刚刚赶到的。警卫逼退着人群。在麦克风前约十米半径之内只有总统和站在他身后的科尔夏诺夫。密探清楚地知道:按规定集合的人群是站在后排一动不动的人群。动一动往前走一步就占据了中间区,警卫也无能为力了。几十名记者把麦克风,摄像机等高举过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一个人敢用力向前挤。

告诫的话暂时起了一点作用,但这只是暂时的,站在后面的人听不到。人们举起标语牌:“投票或者输掉!”“衷心拥护!”“鲍里斯,我们支持你!”在什么地方又出现了共产党领导人的肖像,闪烁了一下他们的口号。

总统宣布签署了命令,要求立即偿清拖欠的工资和养老金。看来像是个好消息,但听众没有鼓掌欢迎,而是沉默,甚至发出不满的嘈杂声和妇女的尖叫声:

“以前不知道吗?都不发工资了?”

古罗夫没注意总统的讲话和妇女的叫声,他在第一排寻找身材细长的伊戈尔·斯美尔诺夫。

福金也在人群里找伊戈尔·斯美尔诺夫,甚至需要望远镜。中校站在一座按地方政府命令围起来的一幢楼房的第三层内,这幢楼房,古罗夫在早上仔细查看过了。

福金从自己别墅的窗子里看到了跟踪的汽车,没到街上去。在花园小门外林间小道上停放着几辆汽车,侦查员们决定,安静地站在目标的正对面。“日古力”牌小轿车对他来说太平常了。夜来很冷,密探冻硬了,开动轻型发动机和炉子,从排汽管向新鲜空气中升起烟雾,对于有经验的侦查员来说,这已足够了。福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想了一下,走出房子从后门离开,几分钟之后走到公路上,在那里又坐上一辆过往的货车。

现在福金用望远镜的目镜寻找伊尔戈和特定的标语牌,小伙子必定在此标语牌下。福金是那样聚精会神地寻找具体目标,他就没有看见古罗夫上校在街的对面,如果用望远镜看,侦探就和福金近在咫尺了。

古罗夫站在第一排,其他的侦察员在人群里工作。克里亚奇科,柯托夫和聂斯捷伦科分散在周围,人是一群一群地站着,有谁喝醉了,在自言自语地讲话。总统的声音传得很远,与其他声音混合,听不清楚。

“好像,我们扑空了,”聂斯捷伦科咕噜道,当时站在一旁柯托夫拉了斯坦尼斯拉夫的衣袖一下并以平常枯燥的声音说道,“上校先生,那不是他……伊戈尔·斯美尔诺夫……穿棉军装的……”

克里亚奇科向所指方向看去,虽然以前没见过这小伙子但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说道:“跟着这小子,我向古罗夫报告。”

由于连续紧张作战古罗夫眼皮打架,脸也变长了,他晃了晃头,想看得清楚一些,驱散不成功的困扰,当时感到有人轻轻推了他一下,听到声音说:“一切顺利,他在这里游行的人中,我们的人跟上了他,领着他走。”

古罗夫感到有点头晕,脚软并且靠在站在一旁的斯坦尼斯拉夫身上。

克里亚奇科抓住朋友的肘部并且点头指向距离不远的标语牌,牌子上用弯曲体红色字母大写着:“士兵母亲联合会”。人们挤得紧密些,给三个妇女和一个瘦小的还十分年轻的士兵让开一条路。他们距离古罗夫还有五十米左右,从古罗夫到总统那里的距离是一样的。应该采取决定。古罗夫看了一下斯坦尼斯拉夫并且还不知命令什么。密探转过身来,看着走近的小士兵,几个大个的妇女推着他走过人群,他们像是打食回来的母鸡,喂小鸡吃食。在拿着标语牌的士兵和妇女后面,古罗夫看到了柯托夫和聂斯捷伦科。侦查员们在跟着小小代表团前进,人们不十分乐意地放他们过去,但很快就让路了。

问题已使密探几天不得安宁,太阳穴地方跳动得厉害。怎样处置这个年轻人?福金为什么这样注意伊戈尔,为什么把他运过来?这个瘦长的年轻人能承担什么危险?手枪?炸弹?愚蠢!小伙子显然没有能力积极进攻,进行恐怖活动。警卫是不让携带武器的。那么,还会有什么问题?

古罗夫看着慢慢地坚定不移前进的这个士兵,明白到:必须立刻采取决定性措施,不让士兵和女妇们直奔前去。

听到了一旁斯坦尼斯拉夫的呼吸声,肯定他呼吸是正常的。只是古罗夫神经绷得紧紧的。还剩下有廿来步远了……他盯着这个年轻人,想要做出判断,他那制服里面没有显露出什么来吗?在伊戈尔头后面露出格里戈利的黑色头发,想起刚才讲的话:“神风队队员们坐到不能飞回着陆的飞机里。”

毫无疑问!日本飞行员——敢死队坐在炸弹飞机里。福金把这个小伙子变成了神风队队员,给他装填上炸药。伊戈尔一点也不知情,而福金手指按在远距离的操纵器上的按钮。当他向总统递交自己的书信时,士兵的母亲,手里拿着白色信封的年轻士兵……一切都会炸得粉碎飞上天。

古罗夫感到寒颤,在采取重大决策时他会这样,似乎是预报危险的来临。密探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是旁边什么人说话的声音:

“斯坦尼斯拉夫,我去抓这个小伙子,你带上人堵住妇女们的去路。”

克里亚奇科不提任何疑问:古罗夫这样作的目的何在。他接收了命令并且立即执行,迎着小小代表团走过去。

“你站着,堵住我的的后面!”古罗夫命令一个和他站在一排的警卫局的大汉。此人并不隶属于古罗夫,但他知道这个密探昨天和将军亲自谈过话,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很响亮,只有领导才这样说话。他立即活动起来,显示准备行动的决心。

“让我们过去……让开!”拿着标语牌的女人重复着说。

古罗夫在小伙子后面走了几步,拦腰抱住伊戈尔·斯美尔诺夫,轻轻地把他提起来放到一边,劝说道:“安静,伊戈尔……安静!谢苗·彼得罗维奇说,一切都取消了。”

“这是挑拨!”可以听见一个刺耳的妇女声音。

伊戈尔变软了,好像是泄了气,小伙子变得腿脚发软。带走他不合适,古罗夫最后走了几步,到贴画像的围墙,伏下身来问:“站一下吧?”

伊戈尔没有回答,抓着古罗夫的肩头,站直起来。

古罗夫这个突然的行动引起密集人群的一阵骚动,他后面有警卫局大汉支撑,侦查员们包围着他,把妇女和被动持的士兵分开,叫喊声在人群的上空飘荡着,引起波动,向总统方向前进。几分钟之后人们不明白,准走了,拿着什么标语牌,到何处去和为什么。

“俄罗斯人!老乡们!”在人群上面响彻总统的充满信心的声音,人的波动减弱下来。

古罗夫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他一边走一边触摸伊戈尔的身体,摸到制服里面粗厚的腰带。

“谢苗·彼得罗维奇命令将此带拿下来,”他小声说,他也可以大声喊,没有人会注意他们,“扣钩在什么地方?”

“在后面,”伊戈尔漫不经心地回答,“信呢?报酬呢?”

“都会有的,年轻人!”古罗夫从伊戈尔身上拿下重重的腰带,他心里明白——死亡就在他的手上,环视一下,看看什么地方可以扔掉它,但周围都是人,只有一边是个栅栏。

古罗夫明白只要一耽搁,福金就会观察到,不可避免地死亡就降临了。

福金站到窗户洞口那里,在他的前面人头攒拥。刚才他还看到伊戈尔、妇女、标语牌,他取出摇控器来。刚才还看见来,现在他们都跑到哪里去了?

总统离开了麦克风,握了握伸过来的手,微笑着说些什么话。

福金又拿起望远镜看。一个白头发微笑的汉子好像迎面跳过来,他周围的人和总统站到一排上,但他们中间不见了那个士兵。

黑色的闪闪发光的高级轿车缓缓开过来,警卫挡住人群。总统挥手之后,消失在巨大的黑色汽车里,门关上了,福金明白了一切都完了。汽车一溜烟跑了,人群也散了,福金准备把摇控器揣到兜里,此时他看到伊戈尔熟悉的身形,旁边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福金又拿起望远镜来看,站在士兵旁边的男子转过身来,啊!他是古罗夫。在第一秒钟,福金闭上眼睛想,这不仅是行动的完结也是他谢苗·彼得罗维奇·福金的结束。侦探毫无疑问发现了塑料炸弹并审问了斯美尔诺夫。

“个人的敌人必须马上干掉”,福金想起老师的话,放下望远镜,在摇控器上按下需要的密码。他没有听到爆炸声音,只看到平地升起的烟,墙摇晃了一下,什么东西落到自己头上。

当新的建筑物稍向上动一动,向四下迸出砖头瓦块时,就“轰隆”一声炸开了。平地升起石头的粉末,街上人声乱叫。

古罗夫把小伙子拽过来,又冲向另一边,躲开狂奔乱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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