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布列斯特要塞保卫者的行列中,还有我国的边防军人。战前,克利斯特地区的国境由库兹涅佐夫少校指挥的第十七红旗边防支队保卫,而在要塞内部则驻有第三边防司令部和这个十七边防支队的第九边防哨所。

应该指出,关于边防军参加布列斯特要塞保卫战的情况,起初找不到任何资料。直到我着手为后米的书稿搜集材料时,才知道在莫斯科一家博物馆里保存着一份卷宗,里头有我国西部国境战斗参加者对伟大卫国战争最初日子的回忆。

我去查阅了这份卷宗的内容。这里收集了曾在第十七红旗支队所属各哨所服役的边防军战士的回忆。所有这些记录都按哨所编号装订得井然有序:第五哨所,第六哨所,第七哨所,第八哨所,第十哨所……

在按顺序应该编入第九哨所战斗回忆录的地方,只有一张小小的纸页,上头写着:“第九哨所的资料缺。哨所位于要塞内。看来在战斗中已全部牺牲。据邻近村庄的居民作证说,战争爆发后的最初几分钟,边防军战士在布列斯特要塞北岛迎受了敌人的打击,进行了长时间的战斗。”

当我跟马捷沃相和马赫纳奇一道初访布列斯特的时候,有一次几个军官陪伴我们由现在守卫布列斯特地区国境的支队出发,来到要塞西岛。一九四一年边防军战士正是在这里战斗的。岛上长满了密匝匝的灌木,树丛中有些地方过去的断垣残壁或石头房子的空壳还依稀可见。半颓记的砖墙从各个方位被子弹和弹片打得伤痕累累。显然一组组被敌人分割包围的边防军人在每一幢建筑中都进行了无比顽强的英勇斗争。正如从古代流传至今的石刻碑铭记载了已经湮灭的民族曾如何生活和斗争一样,这里的这些颓记被毁的残壁也记录了伟大卫国战争最初日于里无名英雄们斗争和牺牲的编年史。只不过这历史不是由凿子,而是由敌人的枪弹和炮弹刻上的。

在一处地方,边防军官们让我们看了一堆乱石——那也是一座什么房子的残骸。石堆中支出了许多单人铁床的锈烂床架。一看就知道,这里曾经是营房,一颗炸弹,或许是几颗炸弹炸毁了它,也许这件事发生在战争打响的头几分钟。在边防军士兵的帮助下,我们立即着手发掘这堆废墟。搬开石头之后,果然有所收获。那是些几乎完全烂成了渣的纸片。我们在翻检中发现,这原来是一本汽车教程的残页。不过我们并没有进行真正的发掘工作。时间不够了,条件也不允许。这里应该派个由科学工作者领导的专门考察队来才是。

边防军军官对我们说,据他们所知,一九四一年第九边境哨所正是设置在这里,设置在这片废墟的原址。然而几天之后,我们在布列斯特找到了一个原边防军人的妻子,战前她曾在要塞里住过。我们随同她乘车来到要塞,这才了解到,原来支队的第九边防哨和第三卫戍司令部都不在西岛,而在核堡的中心院落里,在三三三步兵团营房旁边的一座房子里,在捷列斯波尔门附近。画家克里沃诺戈夫在他的名画《布列斯特要塞保卫者》中画的正是那座门。至于西岛,那里原来是支队的汽车连和边防军的以区汽车司机学校。这就为我们在营房废墟中发现汽车教程的事实作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这样,第九哨所的位置终于得到了明确的判定。

这些年我曾遇到过不少布列斯特要塞战斗的参加者,他们都兴高采烈地谈到边防军战斗的情况。他们都承认边防军是要塞保卫者中真正的优秀分子,他们是英雄防卫部队中最勇敢、最大胆、最坚强的战士。不少人说,希特勒的指挥部被边防军顽强的抵抗气得发了疯,战争初期它曾向手下的士兵下过一道命令:凡苏军士兵军服上佩带绿色领章或戴绿色大檐帽者,虽受重伤也不得收容为俘虏,一律就地枪毙。

不过,边防军人根本就没想当俘虏。他们的确是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一口气。

要塞保卫战的一个参加者对我讲述了战争头几天年轻的边防战士、白俄罗斯人彼特林奇克中士牺牲在西岛的情况。他被自动枪手包围了,身在一座房子的废墟里,一直在不停地还击,用准确的枪法撂倒了几十名希特勒分子。子弹快打光时,他为自己留了一颗,为的是不落到敌人手里。

另一个要塞保卫者向我讲了第九哨所一个无名年轻边防军人牺牲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六月二十一日,星期六,正好是战争的前一天。边防军战士们在要塞里捉到了两名乔装打扮的希特勒间谍。在他们身上搜出了绘有我军军事目标分布情况的草图。通过审问,敌方特务已暴露了身份。当晚他们被拘押在为越境人员准备的监室里,打算早晨把他们解往支队司令部。

夜里有一个边防战士在监室门前站岗。当战争爆发时,他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哨位,尽管附近敌人的炮弹在炸个不停。

当希特勒分子的第一支队伍冲入捷列斯波尔门进入中央核堡时,一组自动枪手立即离开队伍,冲向拘押特务的监室。看来敌人在要塞中的秘密情报人员早已报告希特勒的指挥部门,间谍已被捕获,并指明了他们关押的地点。

哨兵同自动枪手开始交火。他卧倒在禁闭室的门旁,用火力把敌人拒于相当的距离之外。这时两个特务发了疯似地在里头撞门,大声用德语呼唤自己人帮忙。战士的子弹渐渐快要打光,希特勒分子把手榴弹纷纷向他投来,离他越来越近。哨兵看到他已无力制止敌人,便作出了决定。当几分钟后自动枪手冲入禁闭室时,他们只找到了三具尸体。边防军战士枪毙了两个特务,自己也开枪自杀。

要塞防卫的各个地段都有边防军小组。但以基热瓦托夫中尉为首的第三卫戍司令部和九号哨所的主要力量则是同三三三步兵团的战士们一道在中央核堡进行战斗的。

安德列·基热瓦托夫中尉是一个莫尔多瓦农民的儿子,原籍平扎州。他是布列斯特要塞杰出的英雄之一,值得详细交代几句。

这位指挥官性格特别坚强果断,勇敢得不要命,心肠又好得出奇,工作井井有条。支队长库兹涅佐夫少校不止一次说,他对基热瓦托夫的第九哨所守卫的这段边境特别放心。

基热瓦托夫有一大家子人——妈妈、妻子和三个孩子,就住在这里,住在司令部。不少边防军官都这么做的。

炮击开始后,司令部的房子开始倒塌起火,不少妇女儿童都被压在倒塌的墙壁底下。不过,基热瓦托夫一家总算顺利地转移到一楼,这里比较安全。

中尉向妻子和母亲喊了一声,要她们带着孩于躲进地下室,本人却立刻跑到哨所去找士兵们。他们到了炮弹击毁的哨所房前,进入阵地,准备迎接敌人的冲锋。

整个第一天边防战士们一直牢牢守卫在哨所的废墟中,多次用刺刀打退了通过捷列斯波尔门冲入要塞中心地带的自动枪手。

夜晚,基热瓦托夫率领他的残部,带着妇女儿童,转移到三三三团邻近的楼房。从那时起他成了波塔波夫上尉最亲密的助手,共同领导着这一段的防御工作。

他总是出现在最危险、最关键的地方,带领着他的边防军战士冲杀在队伍的最前列。他多次负伤,扎着肮脏的血绷带,但就是不下火线,反而在不倦地鼓舞着人们。

七月初,波塔波夫上尉交给基热瓦托夫和他的边防军小组一项责任重大的危险任务——破坏敌人在要塞附近布格河上架设的浮桥。

他们出发了。直到现在,这项勇敢的破坏任务是否得以顺利完成,也仍然是一个谜。这位边防军英雄牺牲的具体情况也难道其详。我们仅知道他的家人同其他妇女儿童一道被送去当了俘虏,并于一九四二年被希特勒分子枪杀。

还有一组边防军一直在东堡区加夫里洛夫少校的队伍里战斗。他们都是在与要塞相邻的哨所服役的战士。头一天他们在布格河的岸边战斗,六月二十三日,当他们实在无力坚持时。便突破了敌人对布列斯特要塞的包围圈,冲进了要塞,接受加夫里洛夫少校的指挥。加夫里洛夫立刻任命指挥这一小组的边防军中尉担任他的侦察队长,又留下两名战士担负特别任务。据他说,他们都是坚强勇敢的堡垒保卫者。

东堡有一座楼房,位于马蹄形院落的中央。在楼房的第二层,架设了一支四管高射机枪,机枪手由三九二炮兵营的两名高射炮手担任。这架机枪的火力给敌人造成的损失特别惨重,每一次都把希特勒分子的进攻挡了回去。高射炮手牺牲后,机枪被两个边防军战士接了过去。他们一直在射击,直到飞机上扔下那颗重磅炸弹,这座楼房被炸毁,两位勇士也随之牺牲在一片瓦砾之中。

瓦莉娅·萨奇科夫斯卡娅——牺牲的津金准尉之女,也就是被德国军官派来向要塞保卫者送交最后通碟、后来又留下来同他们呆在一起的那个十四岁小姑娘,她向我讲述了三三三团大楼地下室里一个边防军战士的事迹。据她说,这个边防军战士叫安德列·鲍勃廖诺克。他受到严重震伤,不时失去知觉。但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仍然紧握手中枪。只要一醒过来,他就爬到地下室窗户的射击孔前,跟同志们一道向进攻的自动枪手射击,直到下一次失去知觉,摔倒在地。瓦莉娅说,后来这位边防军战士好象是牺牲了。

后来,当我写《布格河上的要塞》这部剧时,瓦莉娅讲的这个深深印入我记忆的故事就成了塑造在布列斯特要塞浴血奋战、英勇牺牲的边防战士伊万·鲍勃罗夫这一形象的基础。剧本发表在《旗》上。

过了几个月,我突然接到一封利沃夫的来信。写信人是我的朋友、作家、著名的《古老的要塞》的作者别利亚耶夫。别亚耶夫告诉我,在利沃夫的乌克兰赞科维茨卡娅剧院,有一个演员是布列斯特要塞保卫战的参加者,他的姓氏叫鲍勃廖诺克。

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表示了极大的关注。鲍勃廖诺克,这可是个少见的姓氏,我猜想这大概就是瓦莉娅对我讲的那个边防战士。我立刻给他写了一封信,不久收到了回音。

果然不错。鲍勃廖诺克下士曾在第三边防司令部服役,在那儿参加过战斗,震伤后躺在三三三步兵团大楼的地下室里。瓦莉娅只有一点搞错了。他的名字不叫安德列,而叫谢尔盖。现在我同他保持着经常的通信联系。

他向我谈了许多边防军战士参加三三三步兵团防区战斗的有趣的故事。他自己也就布列斯特要塞的亲身经历和见闻写了详细的回忆录。鲍勃廖诺克近几年来已经出版了三本回忆录小册子。

彼得·克雷巴还讲过一个边防军战士的事迹,这又是一个至今无法知其名的要塞英雄。

我已经说过,当三三三步兵团的弹药即将告罄时,他们的指挥官波塔波夫上尉决定拼死突出敌人包围,而且决定突围的方向不是市区,因为敌人正等待我们朝这个方向进攻,而是经由西岛冲向德国人的后方,西岛的边防军还在战斗。

希特勒匪徒再次向要塞保卫者提出了最后通牒,接着战事稍稍沉寂下来,战士们利用这个空隙集中到捷列斯波尔门附近的营房,然后冲过桥梁,翻过在这里截断布格河的堤坝,飞速向西岛冲去。

彼得·克雷巴说,当一群战士冲到岛上登岸后,发现紧靠水边的树丛中躺着一个边防军战士,握着一挺手提机枪。他身旁一边堆着一大堆空弹壳,另一边则是一堆机枪子弹和备用弹盘。无数希特勒匪徒的尸体狼藉在周围的树丛中。边防军战士的模样很吓人——脸是上灰色的,眼睛下面是两个大黑圈。一脸胡茬,瘦得脱了像,两只火眼烧得通红。看来多日来他一直躺在这里,不吃饭,不睡觉,一次一次打退敌人的进攻。

战士们开始催促他,要他一块儿突围,但这位边防军战士抬起头来,瞧瞧他们,用喑哑而木然的声音说:“我哪儿也不去。”

于是他继续躺在那里,躺在布格河畔,后来显然是牺牲在那里,而他的名字,也许将永远不为人所知。

前面讲过,通过岛屿突围的计划遭到了失败。在德军机枪组织成的可怕火力网中,一共仅有几个战士幸存下来,到达了对岸。他们在那里不久也被俘了。其中就有彼得·克雷巴,他两次被震得失去知觉,失血过多,浑身绵软无力。

第二天,他们沿着布格河岸被押解到集中营去。他们走过西岛,听到那边灌木丛中枪声仍然一直响个不停。他们看见树后的岛子中央一幢房子上还飘扬着边防军的红旗。据说,西岛的战斗延续了两个多星期,而且抵抗最激烈的就是几组边防军战士,他们一直拒守在布格河畔尚未竣工的永久火力点中。人们说,西岛的最后几个保卫者就是在那里献出生命的。

边防军人在布列斯特要塞外围参加战斗的情况,还有好多好多是没有解开的谜。

关于西岛上长时间激烈抵抗的情况,我们还了解得很不够。

战斗在东堡的那一组边防战士的命运也不清楚。

这一切也许会有逐渐搞个水落石出的一天。至少最近几年已找到了几位原来参加过布列斯特要塞保卫战的边防军人。

我们发现了原边防军军区汽车学校的学员米哈伊尔·米亚斯尼科夫。这个人的命运如果同他的大部分同志相比,真可以算得是幸运之至了。

我们说过,布列斯特要塞守军是在战争打响的头几分钟,是在苏联国土的头几公尺同敌人遭遇的。而在要塞保卫者之中还有处在最前沿的人,这就是西岛的边防战士。西岛是战争最先打响的地方。因此,这里守卫在最前沿的战士们便可以说是苏联人之中真正第一批同战争劈面相逢的人了。这是一些巡逻兵和潜伏哨。他们在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凌晨四时正在执行保卫祖国的任务。他们位于布列斯特要塞西墙的斜坡上,位于那片一直延展到布格河畔的密密的灌木林中。边防军列兵米哈伊尔·米亚斯尼科夫正跟他的一个同志两人匐伏在这片密林中,这时只听他们头上响起了敌人第一批炮弹的破空之声。随着隆隆的炮声,对岸又响起了德军随随的机枪声,敌人开始向岸边的灌木林扫射。

两个巡逻兵举枪还击,他们用子弹射穿敌人用来在河上运兵的橡皮艇,向准备强渡的德国工兵射击。后来子弹打光了,他们退到岛屿深处,同日丹诺夫中尉指挥的边防军小组会合,在没有工的火力点附近进入防御阵地。他们在那里一直战斗到六月底,后来,这个小组的余部渡过布洛河,回到中央要塞。

七月五日至六日夜晚,二十名左右幸存的边防军战土强行突出到塞外墙。黑暗中他们彼此失散了。米哈伊尔·米亚斯尼科夫同三个同志一道,穿过于斯克一带的沼泽一直向东,走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直到莫泽尔市附近才终于越过了战线。

米亚斯尼科夫在前线一直战斗到战争结束。他被晋升为军官,一九四三年塞瓦斯托波尔解放时,他因战功赫赫、勇敢顽强而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现在米亚斯尼科夫上校指挥着苏军的一个团队。

两岛战斗的另一个参加者,原十七边防支队运输连的连长阿荣姆·乔尔内也活着。他现在住在苏玛城。他是在另一个组里参加战斗的,负责指挥的是边防军军官梅尔尼科夫上尉。

中央要塞里还有第九哨所的两个边防军战士也参加了战斗,一个同基热瓦托夫一道,另一个参加了福明的小组。他们叫格里戈里·叶列梅耶夫和尼古拉·莫罗佐夫。后来他们也同阿基姆·乔尔内一样,受伤后被俘。他们之所以没有被枪毙,只是因为他们的制服上没有佩带绿领章。

格里戈里·叶列梅耶夫后来侥幸从俘虏营逃脱,在南斯拉夫和意大利的游击队中作过战。现在他住在吉尔吉斯一座遥远的城市克兹尔一基亚,是一所青工夜校的负责人,而他的战友尼古拉·莫洛佐夫住在顿巴斯,最近又搬到尼古拉耶夫州。

还发现一个布列斯特要塞的边防军战士,叫做帕维尔·巴尔坚科夫,如今住在奥仑堡。此外还有几个人。

原十七红旗边防队军医戈里亚莫诺夫给我来了一封信,谈到保卫战中许多重要的细节。我写的最初几篇广播稿一发表,原十七红旗边防支队司令、现退役上校亚历山大·彼得罗维奇·库兹涅佐夫就同我取得了联系。他现在住在莫斯科。我同他见了面,他向我介绍了许多他部队中边防战士们的情况。

几年之前,莫斯科“突击手”电影院技术部主任康斯坦丁·科尔沙科夫向我谈到了布列斯特要塞边防军的情况。他的谈话很特别,令人深为激动。科尔沙科夫于一九四一年在边防部队担任无线电兵,操纵野战电台。那时边防军的电台是功率最大、最可靠的电台。当战争刚刚爆发,前线联络经常中断的时候,为了保证在有些重要的行动中部队能够得到精确的命令,我们有好多步兵部队也常常通过他们来联系。

一九四一年的七月,科尔沙科夫带着电台来到二六二步兵师。那时这支部队在斯塔拉亚卢萨附近,同我们的其他部队一道,正准备向德军在这一带活动的十六军发起反击。就在当月的最后几天(科尔沙科夫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七月二十五日),有一次他正担任例行的监收执勤任务。报务员面前同平时一样,放着一份各边境部队电台的呼号一览表。在这份一览表中也标有布列斯特要塞边防军的电台。不错,以太中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响起过它的呼号了,人们早以为这个位于要塞内的哨所不复存在了。

忽然,响起了这个电台的呼唤信号。接着,科尔沙科夫收到了一份电报,内容如下(以下所引与科尔沙科夫向我所述的电文一字不差):

“悄况危急,要塞陷落在即,正在消灭败类,我们将自我爆炸。”

接着是密码签字,但科尔沙科夫没有弄懂。于是他开始发出信号,请求重复电文。半小时后他听到:“我明白,我明白。我重复电文。”

接下去又是那个电文:“情况危急,要塞陷落在即,正在消灭败类,我们将自我爆炸。”

科尔沙科夫又没有弄懂签字。但这回无论他再怎么要求,布列斯特要塞的边防军电台已不再回答。

这份电报立即转发到莫斯科,而在斯塔拉亚卢萨,则于当晚在二六二师党的会议上宣读了这份电报。据说,集结在战线这一地区的其他部队在进攻前也宣读了这份布列斯特边防军发来的电报,它鼓舞了战士们的士气,召唤他们去建立新的功勋。

也许这份电报终有一天大将会在我们的军事文档里被人发现。这些在战幕揭开后已过一个多月才在布列斯特要塞中炸毁自己的人究竟是谁,还需要作一番考证。他们是拒敌于西岛永久火力点中的梅利尼科夫上尉的边防军小组呢,还是基热瓦托夫哨所中在要塞中战斗的余部呢?这一切目前还只能是谜。也许,只有在克服重重困难之后,我们才能了解把这建立功勋的消息送入以太的英雄们究竟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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