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贝恩山区,贝恩为法国西南一古省,亨利四世即出生在贝恩山区。

来吧,晨曦,我请求你,我看见你就高兴。

我心爱的牧羊少女,就象你一样绯红。

尽管露珠,把它滋补,玫瑰也没她鲜嫩。

白鼬清秀,逊她一筹。

百合也没她白净。

天真地用歌声描述完自己内心的思想,艾蒂安一边眺望着大海一边自言自语:“这就是我的未婚妻和我唯一的爱人!”然后,他又唱起那首歌的另一段落:

她头发金黄,举世无双!

他反复唱着这段歌词,表现出一个腼腆的年轻人孤单一人而变得大胆时分外旺盛的求爱的诗情。这歌声充满了梦幻,它时起时落,时断时续,最后那抑扬变化的音调象振颤的钟声一样逐渐消失。就在这时,一个他简直以为大海里跃出的美人鱼发出的声音,一个女声重复地唱起他刚才唱的那支曲子来,不过唱时象第一次结识音乐的人不可避免的那样犹犹豫豫;他认出了这是一颗心灵在和谐的诗篇中诞生时的咿呀学语。长期研究自己的歌喉,使艾蒂安学会了音乐的语言,心灵可以在这种语言中找到同话语一样多的办法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只有他能够猜测出这尝试所流露出的羞怯的惊异之情。人家怀着多么虔诚、精细的赞赏心情听他歌唱的啊!空气是那样静谧,他什么都听得见;一阵衣裙褶皱飘动发出的窸窣声让他打了个哆嗦;他大为惊讶,他这个总是差点儿就被恐怖情绪送掉性命的人,今天却在内心体会到从前每当母亲到来时所产生的镇静感。

“走吧,加布里埃尔,我的孩子,”博武卢瓦在说话,“我告诉过你,太阳落山以后不要呆在这沙滩上。回去吧,女儿。”

“加布里埃尔!”艾蒂安自言自语,“多美的名字!”

不一会儿,博武卢瓦出现了,他把主人从那类似梦幻的沉思中唤醒。时已入夜,明月高升。

“老爷,”医生说,“您今天到现在还没有出门,这可不好。”

“那么我,”艾蒂安回答,“我可以在太阳落山以后到沙滩上去吗?”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表现出情欲初萌的微微的俏皮,让老人喜不自禁。

“你有一个女儿吧?博武卢瓦。”

“是的,老爷,我晚年的孩子,心爱的孩子。公爵老爷,您显赫的父亲嘱咐我千万要看护好您宝贵的生命,我不能再去弗卡利埃看她,所以不得不让她出来;为了避免任何人看见她,我便把她安顿在老爷从前住的那所房子里。她太脆弱了,我什么都为她担心,甚至担心她哪一次感情过于激动;所以我什么也没教她,否则她会送命的。”

“那她什么都不会?”艾蒂安诧异道。

“一个好主妇的才能她应有尽有;不过她以前的生活就象一棵花草似的。无知,老爷,是同科学一样神圣的东西;科学和无知是人的两种存在方式;两者都能象裹尸布一样保存灵魂;科学使您活命,而无知将会挽救我女儿的性命。隐藏得好的珍珠能躲过潜水采珠人,幸福地生活。我可以把我的加布里埃尔比作一颗珍珠,她的脸色有着珍珠的光泽,她的灵魂有着珍珠的文雅,在此以前,一直有我的弗卡利埃庄园做她的蚌壳。”

“跟我来,”艾蒂安一边说一边披上一件斗篷,“我想到海边去走走,天气很暖和。”

博武卢瓦和主人默默地向前走着,直到看见那所渔舍的门缝里透出一道亮光,在海面上划出一条金色的小溪。

“看见一道亮光投射在海面上时的感觉,我简直无法表达。”腼腆的继承人向医生感叹道,“我过去经常眺望那个房间的十字窗,直到灯光熄灭!”他指着母亲的房间接着说。

“不管加布里埃尔怎么脆弱,”博武卢瓦高兴地回答,“她还是可以来同我们一起散会儿步的。今天夜里很暖和,空气里也没有水气。我这就去找她;不过您要理智些,老爷。”

艾蒂安实在太腼腆了,不会提出要陪博武卢瓦一道去那渔舍;再说,爱情的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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