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气急败坏地跺起脚来,楼板都震动了,伯爵夫人则掐了博武卢瓦医生一把。

“啊!我明白了。”他自言自语道,“这么说,应该说是小产?”他低声问伯爵夫人。伯爵夫人用一个肯定的手势回答他,好象这手势是能够表达她的思想的唯一语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太清楚。”接骨大夫想。

象一切精通本行的人一样,据说,助产医生是不难认出一个第一次受分娩之苦的女人的。虽然伯爵夫人做某些动作时害羞而又没有经验的情况已向他证明了她的贞洁,这个爱恶作剧的接骨大夫依然嚷道:“从夫人分娩看,她好象只生过这一个似的!”

听说此言,伯爵用比他刚才发火时还要可怕的沉静语调说:“把孩子交给我。”

“看在上帝的面上,别交给他!”母亲嚷道。这几乎野性的呼喊,在矮个子男人心中唤起了有胆量的善心,将他与这被父亲否认的贵族孩子连在一起,其程度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孩子还没有出来。你们争夺的是你们二人谁也不能要的财产。”他一边把早产儿藏起来,一边冷静地冲着伯爵说。

接骨大夫听不见哭声,吃了一惊,他转脸去看孩子,以为他已经死了;伯爵这才发现他在搞鬼,猛地一跳向他扑过去。

“该死的!你把他交给我!”这贵族老爷一边喊叫,一边从他手里夺过孩子。那无辜的牺牲品发出微弱的哭嚎声。

“当心,他发育不全,可不结实。”博武卢瓦一边抓住伯爵的胳膊,一边说,“这孩子想必是七个月就出世了!”说罢,他由于激动而使出超乎寻常的力气,制止住那做父亲的人的手指,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对他耳语道:“你就免得造一次孽吧,他活不了。”

“坏蛋!”伯爵生气地反驳道。这时,接骨大夫已经把孩子从他手里夺了回去。“谁告诉你我希望我的儿子死?你没有看见我在抚摸他吗?”

“那您就等他长到十八岁再这样抚摸他吧。”博武卢瓦回答道。这时,他又感到了自己的重要性。“不过,”他想到了自身的安全又补充道,因为埃鲁维尔老爷刚才在激动之中忘了伪装自己的声音,他已经认出这是谁来,“赶快去给他行洗礼吧,可别把我的判决告诉他母亲。否则,您会要了她的命的。”

伯爵听说这早产儿要夭折时,一个情不自禁的动作泄露了他内心的高兴,启发接骨大夫说了这番话,这才拯救了婴儿;博武卢瓦连忙把他抱到已经昏厥过去的母亲身边。他用嘲弄的姿态指了指她,让伯爵看他们刚才的争吵把她陷入了什么状态,以恫吓伯爵。其实伯爵夫人全听见了。当生命处在严重危急状态时,人的器官便产生出奇的灵敏度,这本非罕见的事。这当儿,已放在床上的孩子的哭喊声象魔法似的使伯爵夫人苏醒过来;接骨大夫趁着新生儿哇哇啼哭时,俯身在她耳边低声对她说“好好照顾他,他能活一百岁。博武卢瓦是行家”。她简直以为听到了两位天使的声音。一声天仙般的叹息,伸出手来神秘的一握,是接骨医生获得的报酬。他察看父亲的抚摸是否伤害了瘦弱的产儿单薄的肌体,孩子身上还带着伯爵的指痕,然后将孩子交到焦急的母亲怀抱里。母亲把儿子隐藏在自己身边的疯狂动作,以及她透过面具的两个洞眼射向伯爵的凶狠目光,令博武卢瓦不寒而栗。

“如果她很快就失去自己的孩子,她会死的。”他对伯爵说。

对这个场面的最后一部分,埃鲁维尔老爷好象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他一动不动,好象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中,又开始用手指在玻璃窗上敲起鼓点来;但是接骨大夫对他说了最后那句话以后,他以疯狂猛烈的动作向他转过身来,抽出了短剑。

“混帐乡巴佬!”他把保王党侮辱联盟派的绰号送给接骨大夫,嚷道,“无耻的坏蛋!科学使你有幸成为急于打开或关上继承之门的贵族们的帮手;看在科学的面上,我才勉强打消了为诺曼底永远剪除一个巫师的念头。”令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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