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愧是这一位的后代,”玛格丽特朝他指指梵·克拉埃的画像回答。

次日清晨,巴尔塔扎尔后面跟着勒缪基尼埃,上楼去了实验室,好象要向他怀抱的期望诀别,他已然开始的操作令他觉得这些期望仍是活生生的。主仆走进或许即将永远离开的阁楼时,互相投去充满伤感的目光。巴尔塔扎尔出神地望着这些机器,他的思想曾久久翱翔其上,每一架机器都与一项研究或一次实验的回忆相连。他愁眉不展地吩咐勒缪基尼埃把有害的气体或酸蒸发掉,把有可能爆炸的物质分开。他一面留意这些事,一面辛酸地大声表示惋惜,如同上绞架前后悔不迭的死囚犯。

“可是,”他停在一个插着伏打电池的两根电线的圆底器皿前说道,“这是一项结果指日可待的实验。如果实验成功,多可怕的想法!我的孩子们是不会把朝他们脚下扔钻石的父亲赶出家门的。这是碳与硫的化合物,”他自言自语地补充道,“碳在其中起带正电体的作用;结晶应当在负极开始;在分解的情况下,碳将在负极结晶……”

“啊!就是这么回事,”勒缪基尼埃钦佩地凝视着主人说。

“然而,”巴尔塔扎尔顿了一下又说,“化合受这个电池的影响,它可以作用于……”

“如果先生愿意,我这就增加它的效力……”

“不,不,必须保持它的原状。静止和时间是结晶的基本条件……”

“自然啰,这个结晶,得让它慢慢来,”贴身男仆大声说。

“如果温度降低,二硫化碳就会结晶,”巴尔塔扎尔说,继续零敲碎打地表述以其智力进行了全面思考的模模糊糊的思想;“但是如果电池在我不知道的某些条件下发生作用……对此必须留神……有可能……可我在想什么?问题不再是化学了,朋友,我们得去布列塔尼管理税务。”

克拉埃匆忙走出去,下楼进最后一次家庭午餐,皮耶坎和德·索利先生也在座。巴尔塔扎尔急于结束自己在科学上的末日,向子女们道了别,和表舅登上车,全家人一直把他送到门口。在那儿,玛格丽特拼命拥抱了父亲,他对她咬了两句耳朵作答:“你是个好女儿,我永远不会责怪你!”她穿过庭院,溜进会客室,跪在母亲去世之处,热忱地向上帝祈祷,请求给予她力量完成新生活的繁重工作。当妹妹、弟弟、埃玛纽艾尔和皮耶坎目送敞篷四轮马车直至看不见才回来时,内心的一个声音已朝她心里抛下天使们的掌声和母亲的感谢,增强了她的力量。

“现在,小组,您将怎么办?”皮耶坎对她说。

“挽救家庭,”她简单地回答,“我们在韦尼拥有大约一千三百阿尔邦土地。我的打算是开垦这片地,把它分成三个田庄,营造开发田庄所需的建筑物,把它们租出去;我相信几年之内,靠了勤俭和耐性,我们每个人,”她指着妹妹和弟弟说,“将有一座四百余阿尔邦的田庄,每座田庄总有一天可以有一万五千法郎左右的岁入。我弟弟居斯塔夫①将在他份下保留这幢房子和他在国家债权人名册上拥有的钱。继而我们有一天将用我们的收入偿清父亲欠的债,把免除了一切债务的父亲的财产还给他。”

①加布里埃尔之误。

“可是,亲爱的表妹,”公证人说,他被对银钱事务的这种理解和玛格丽特冷静的理智惊呆了,“您需要二十多万法郎开垦荒地,营造田庄,购买牲畜。您上哪儿弄这笔钱呢?”

“这正是我开始感到为难的问题,”她轮流望了望公证人和德·索利先生说道,“我不敢向舅公要这笔钱,他已经为我父亲作了保!”

“您有朋友啊!”皮耶坎嚷着说,他突然看到克拉埃家的小姐仍然是值五十余万法郎的姑娘。埃玛纽艾尔·德·索利动情地望着玛格丽特;但对他不幸的是,皮耶坎在洋溢的热情中仍不失为公证人,他又这样说:“我给您,这二十万法郎!”

埃玛纽艾尔和玛格丽特用眼神征询对方的意见,这下点醒了皮耶坎。费莉西两颊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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