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场革命!”毕西沃装作非常热情地对他说。

“对,一场彻底的革命,因为必须改变帽子的式样。”

“您真象路德①一样幸福,”莱翁说,他总爱讲双关语。“您在梦想一场改革。”

①路德(1483—1546),德国神学家,宗教改革运动的倡导者。路德(Luther)与诗兴(Luth)同音,这里是讥讽他在梦想中享受幸福。

“是啊,先生。啊!如果那十三、四位能够定调子的艺术家、资本家和花花公子能有二十四小时的勇气,法国将打赢一场商业上的漂亮仗!我对我妻子说过这句话:‘为了成功,我舍得出全部家产!是的,我的全部野心就是振兴这一行,然后功成身退!……”

“这个人真了不逮(得)。”加佐纳勒出来时说,“但俄(我)可以告诉你莫(们)你莫(们)所有这些奇人都有些南方味儿。……”

“我们打那儿走。”毕西沃指着圣马可街。

“俄莫(我们)要去看毕(别)的东西吗?……”

“你会看到那些雏儿和跑龙套的女债主,这女人掌握的骇人听闻的秘密,就和您看见在她橱窗后面挂着的连衣裙一样多。”毕西沃说。

他指着一家店铺。四周皆是令人头晕目眩的现代化商店,惟有这家店铺店容不整,破坏了整个画面。它的门面还是在一八二〇年髹漆的,大概由于破产的缘故,它到了屋主手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经过长年使用,它的本色上又加上第二重颜色,再上面是厚厚的油泥和尘垢。玻璃很脏,鸭嘴式的门柄自己会转,那些使人们出来比进去更快的地方都是这样的。

“你瞧这个人怎么样?这不是死神的嫡堂姐妹吗?”画家指着柜台边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对加佐纳勒耳语道。“对啦,她名叫努里松太太。”

“太太,这件镂空花边的衣裳怎麻(么)卖?”呢绒制造商问道,他想同两位艺术家比一比俏皮劲儿。

“对您这位远客,先生,只要一百埃居就行了。”她回答道。

听到他这种南方人特有的玩笑话,她以深知底细的神气说道:

“这件东西是打可怜的朗巴尔公主①那儿来的。”

“怎么!竟在离宫廷这么近的地方卖?”

“先生,他们并不相信这种说法。”她回答说。

“太太,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毕西沃老老实实地说。

“我看得清清楚楚,先生。”努里松太太应道。

“我们有几件东西要卖。”这位有名的漫画家继续说道,“我住在黎塞留街一一二号七楼。您如果愿意呆会儿去一下,说不定能做一笔好生意。……”

“先生您大概想要几尺颇为时髦的平纹细布吧?”她微笑着问道。

“不,是关于一件结婚礼服的事。”莱翁·德·洛拉一本正经地说。

一刻钟之后,努里松太太果真到毕西沃家来了。毕西沃把莱翁和加佐纳勒都带到了他家,以便把玩笑开到底。努里松太太发现他们就象一些在合作中没有获得应有成果的作家们一样神情严肃。

“太太,”这个胆大包天的捉弄人的能手指着一双女人拖鞋对她说,“这是约瑟芬皇后②的拖鞋。”

①朗巴尔公主(1749—1792),法王路易十六的王后玛丽-安东奈特的密友。

②约瑟芬皇后(1763—1814),拿破仑的第一个妻子。

对努里松太太所说的朗巴尔公主的东西那件事,就该好好报复一下。

“这个吗?……”她说,“这是今年出品的,您看这下面的商标!”

“您没猜到这双拖鞋只是一篇导言吗?”莱翁说,“虽然它们通常是小说的结局。”

“我这位朋友,”毕西沃指着南方人说,“出于与家庭利害攸关的原因,想知道他要娶的一位出身名门富户的少女是否行为上有什么失检之处?”

“这位先生能给我多少钱?”她看着加佐纳勒问道,后者已是见怪不惊了。

“一百法郎。”制造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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