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耶路撒冷街,巴黎警察总署所在地。

“俄(我)看您是个出色的人物。”加佐纳勒对他说。

弗罗芒托看了一眼这个外省人,没有回答,没有显出激动的模样,也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就走了。真是天才的举止!

“好,表哥,你刚才可看到了警方的化身。”莱翁对加佐纳勒说。

“对俄(我)来说,这好比喝了杯助消化的餐后酒。”诚实的制造商答道。此时迦亚和毕西沃正在一起低声交谈。

“我今天晚上在卡拉比讷那里给你回音。”迦亚高声说道,他又坐到办公桌前,对加佐纳勒既不看一眼,也不跟他道别。

“这人真傲慢无礼!”那南方人一到门口就大叫道。

“他的报纸有两万二千订户,是五大日报之一,他在早上可没功夫跟你彬彬有礼。……”莱翁·德·洛拉说。

“如果我们要去议会为他的官司活动活动,那就走条最远的路吧。”莱翁对毕西沃说。

“伟人们的名言,就跟镀金的银匙用久了金色消失一样:由于一再重复,这些话就失去了其全部光彩。”毕西沃说,“可是我们上哪儿去呢?”

“就这儿附近,到我们的帽店老板那儿去。”莱翁回答说。

“妙极了!”毕西沃叫道,“如果我们这样继续走下去,说不定这一天会很有趣的。”

“加佐纳勒,”莱翁又说,“我要为你捉弄他一下,不过,你必须象一百苏的硬币上的国王那样严肃,你将免费见到一个十足的奇人,他自认为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完全昏头昏脑了。如今啊,我亲爱的,人人都想满载荣誉,可是许多人倒浑身给人笑柄,因此就出现了许多崭新的活漫画。……”

“如果人人都享有荣誉,那怎么能彼此区别呢?”加佐纳勒问道。

“荣誉?……那就是当个傻瓜。”毕西沃回答他,“您的表弟得过勋章,我穿得漂亮,而人们注目的是我。……”

这一见解可以解释为什么巴黎的演说家和其他政界大人物不再在扣眼上别任何东西。正谈到这里,莱翁叫加佐纳勒念念那用金字写的、尽人皆知的名字:“斐诺继承人维塔勒,帽子制造商(而不象从前那样写“帽商”二字),”他的广告给报纸带来的收益相当于三个卖药丸或糖杏仁的商人的广告,此外,他还作过一篇关于帽子的短文。

“亲爱的老兄,”毕西沃指着金碧辉煌的店面对加佐纳勒说,“维塔勒每年有四万法郎的利息收入呢。”

“那他还做帽商!”那南方人叫道,猛地惊跳起来,差点没把毕西沃的手臂掰断。

“你等会儿就见到这个人了。”莱翁说,“你需要一顶帽子,你会免费得到一顶的。”

“维塔勒先生不在吗?”毕西沃见柜台上没人,就问道。

“先生在他的书房里改稿样呢。”一个高级店员说。

“瞧!这气派!”莱翁对他表哥说。

然后,他又对那高级店员说:

“我们能和他谈话而不致破坏他的灵感吗?”

“让这些先生进来吧。”一个声音说。

这是个阔人的声音,从声音里可以听出这是一个有被选举资格、颇有权势、收入可观的人。

于是,维塔勒本人屈尊露面了。他穿一身黑呢衣服,一件华丽之极的带襟饰的衬衫,衬衫上缀着一颗钻石。三位朋友瞥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坐在办公桌旁边做刺绣。

维塔勒的年纪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他生性开朗,却被野心勃勃的念头压抑着。他中等身材,这是身体构造良好的特征。

他相当肥胖,但很注意保养身子。他的额角头发开始脱落,他却去助长这种趋势,以便象个殚思极虑的人。从她妻子注视着他和听他讲话的样子,可以看出她对丈夫的天才和必将成名深信不疑。维塔勒喜欢艺术家,并非因为他有艺术鉴赏力,而是由于“同行相亲”,因为他自认是个艺术家,他让人感觉到这一点,自己却不给自己加上这个高贵的称号,他总是故意把自己放在离艺术十万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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