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好了!”卡缪索大叫起来,“我真是昏了头,竟把这个情况忘个一干二净!把雅克·柯冷安置到皮斯托尔的命令,是科卡尔送给附属监狱典狱长戈尔先生的。不过,由于雅克·柯冷的宿敌比比-吕潘的安排,已经将认识雅克·柯冷的三名罪犯从拉福尔斯监狱转移到附属监狱来了。如果他明天上午下楼到放风院子里去,预料会有可怕的争斗……”

“那为什么?”

“亲爱的,雅克·柯冷是苦役犯钱财的受托人,数目很大。可是据说,为了维持已死的那个吕西安过花天酒地的生活,他把钱都给花了。人家要跟他算账。比比-吕潘对我说,这将是一场恶战,看守非前来干预不可。这样也就发现了秘密。事关雅克·柯冷的性命。我明天一清早到大厦去,就可以起草查明身分的笔录了。”

“啊!若是他那些主顾把他除了呢?那人家可要将你视为很干练的人了!那你不要到德·格朗维尔先生家去了,你就拿着这个了不起的武器到他办公室去等他吧!这是一门炮弹上膛的炮,瞄准的是宫廷和贵族院的三大家族。大胆些,向德·格朗维尔先生提议,要他帮你摆脱雅克·柯冷,将那个犯人转到拉福尔斯监狱去,那里的苦役犯知道怎么摆脱背叛他们的家伙。我呢,我到德·摩弗里纽斯公爵夫人家去,她会带我去葛朗利厄家。说不定我也能见到德·赛里齐先生。到处去报警这件事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吧!你一定要按照约好的暗语给我写一封便笺,好叫我知道西班牙教士在法院是不是被人认出就是雅克·柯冷了。你安排好,下午两点离开大厦,我先给你谋求掌玺大臣的个别接见:说不定他会在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家里。”

卡缪索笔直站在那里,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模样,叫心细的阿美莉笑了起来。

“来,来吃晚饭,快快乐乐的吧!”她结束了这场谈话,“你看,咱们在巴黎才两年,今年年底以前你就能当上推事……然后,我的小猫咪,从推事到法院庭长,也就是碰到一个什么政治案件帮个忙那么一段距离而已。”

这次秘密商议表明,本篇最后一个人物雅克·柯冷叫他那已经死去的被保护人走进这几个家族之中,而现在雅克·柯冷的每一行动、小小不然的一句话都怎样关系到这几个家族的声誉。

吕西安之死和德·赛里齐伯爵夫人闯进附属监狱,这两件刚刚发生的事在这部每日如此这般运转的机器齿轮中造成了极大的混乱,以致典狱长早把对所谓西班牙教士解除单独监禁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虽然在司法年鉴上,犯人在案件预审过程中死亡的先例不只一个,但这毕竟是相当罕见的事件,足以使看守、书记和典狱长走出他们在其中运转的那种平静无波。不过,对他们来说,大事还不是这个美男子那么快就成了一具死尸,而是上流社会一位女子的纤纤素手竟然将旁门第一道栅栏那铸铁的铁条弄断了。总检察长、奥克塔夫·德·博旺伯爵刚刚坐了德·赛里齐伯爵的马车,把已经不省人事的赛里齐夫人送走,这边典狱长、书记官和各位看守送走监狱医生勒布伦先生时,就聚集在旁门那里。勒布伦医生应召前来,为的是要他证实吕西安的死亡,并且要他与死者居住的那个区的“死人大夫”①就此进行协商。

①在巴黎,每一个区的区公所,都有一位医生负责验证死亡和分析死因,人们称他们为“死人大夫”。

德·格朗维尔先生以其特有的敏锐目光,一眼就看出,为了保全受牵累的这几家人家的声誉,必须叫马拉凯河滨道所属区公所出具吕西安的死亡证明,并且把他从原来的寓所送到圣日耳曼草场教堂,在那里举办丧葬仪式。德·格朗维尔先生把他的秘书德·夏尔热伯夫先生叫来,就此向他下达了指示。转移吕西安的尸体应该夜间进行。年轻的秘书受命立即与区公所、教区和殡仪馆达成了协议。这样,对外界来说,吕西安就是获释后死的,而且是死在家中的了。他的柩车要从他的寓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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