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的笨拙表示祝贺,”伯爵夫人激动地说。吕西安与一个强盗串通还不如他与爱丝苔的私情那么叫她心神不安。

“如果您看看卡缪索先生对两个犯人的审讯笔录,您就会明白,一切都取决于他……”

总检察长只能说这么一句。说完他又用女性精细的目光望了一眼,你也可以说这是法官的目光,然后他便向办公室的房门走去。到了门口,他转过身来加了一句:“请您原谅,夫人!我要跟博旺说两句话……”

这句话,在交际场所的语言里,等于对伯爵夫人说:“您和卡缪索之间的事,我不能在场。”

“这审讯是怎么回事?”这时莱翁蒂娜温和地对卡缪索说道。面对着一位国家要人的妻子,卡缪索呆在那里十分尴尬。

“夫人,”卡缪索回答道,“审讯就是法官提问,犯人回答,录事将这些写下来,录事、法官和犯人在笔录上签字。这些笔录是法律程序的组成部分,决定是否对犯人进行起诉以及是否将被告送交重罪法庭。”

“那么,”她接过话头说,“若是把这审讯笔录销毁了呢?……”

“啊,夫人,那可是任何法官也不能犯的罪行,是滔天大罪!”

“写出这样的审讯笔录,这是对我犯下了更大的罪行!不过,到现在为止,这是唯一对吕西安不利的证据。来,您给我念念他的审讯笔录,看看咱们是否还有什么办法把咱们大家都救出来。天哪,这不仅仅关系到我自己,我可以很冷静地自杀。这也关系到德·赛里齐先生的幸福。”

“夫人,”卡缪索说道,“请您不要以为我忘记了您对我的恩情。比方说,负责这预审的若是包比诺先生,可能您比碰上我还要倒霉。他才不会来征询总检察长的意见。别人什么也不会知道。您看,夫人,吕西安先生寓所中一切都搜来了,甚至您的信……”

“噢!我的信!”

“在这儿,都封着,”法官说道。

伯爵夫人慌乱之中拉了铃,似乎她在自己家中。总检察长办公室仆役走了进来。

“点灯!”她说道。

仆役点着一支蜡烛,放到壁炉上。这工夫,伯爵夫人在一一辨认她的信,清点,揉搓,将信扔到壁炉里。她立即将最后一封信卷成一个火把样,借蜡烛的光,把这一堆纸都点着了。卡缪索手里拿着他那两份笔录,痴呆呆地望着那些信燃烧。伯爵夫人,看上去似乎只忙着销毁她温情的证据,实际上一直用眼角瞟着法官。她不慌不忙,算计着自己的动作,突然她象猫那样轻捷地一把抓住两份笔录,投进火中。卡缪索从火里将笔录抢出来,伯爵夫人扑到法官身上,再次抓住已经燃烧起来的几张纸。两人打斗起来,卡缪索大叫着:“夫人!夫人!您这是违……夫人……”

一个男人冲进办公室,伯爵夫人认出那是德·赛里齐伯爵,不禁大叫一声。赛里齐伯爵身后跟随着德·格朗维尔先生和德·博旺先生。尽管如此,莱翁蒂娜不惜一切代价要拯救吕西安,两只手象钳子一般用力握着那可怕的贴了印花的几张纸,火苗可能已在她那细嫩的皮肤上引起炙烤的疼痛,她也顾不得了。最后,卡缪索的手指也被火烧着,他显出很为这种情景感到羞愧的样子,松开了手。只剩下两个打斗的人捏在手里那一部分,火焰未能吞掉。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幕发生的时间恐怕比读这段叙述花的时间还要短。

“您和德·赛里齐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呢?”国务大臣问卡缪索。

法官还未来得及回答,伯爵夫人已经走过去将那几张纸凑到蜡烛跟前点燃,把这些扔到火还没有完全吞噬的她的信件的片断上。

“我要控告伯爵夫人,”卡缪索说道。

“她怎么啦?”总检察长望望伯爵夫人,又望望法官,问道。

“我把审讯笔录给烧了,”时髦女子笑着回答。她对自己的头脑发热是那样洋洋得意,甚至还没有感到烧伤的疼痛。

“如果是罪行,那么,先生可以重新开始他那可怕的乱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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