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色鬼过几个小时就会明白,我并不是开玩笑。

谁会象我那样给你的头发分缝呢?算了,我再不愿想你生活中的任何事了。我只剩下五分钟好活,我把这五分钟献给上帝。亲爱的天使,你不要嫉妒他,我想跟他谈谈你,请求他以我的死和在另一个世界中惩罚我为代价赐给你幸福。我很不愿意下地狱,我真想看看天使是什么样子,好知道他们是不是与你相象……

别了,宝贝,别了!用我的全部不幸为你祝福。直到坟墓中我仍是你的爱丝苔。

爱丝苔,一八三〇年五月十三日。

时钟已敲响十一点。我作了最后的祈祷,我马上躺下死去。让我再次向你道一声永别!我希望我手上的温度能把我的灵魂留在这里,正象我在纸上印上最后一个亲吻一样,我愿意再一次叫你一声我的好猫咪,虽然你是我的死因。

你的爱丝苔。

一个自尽的人怀着如此欢快的心情写下的书信——虽然这是一种亢奋的快乐,盲目的柔情使出的最后一点点力气——法官还是第一次读到。他看完这封信,心头涌起艳羡的情绪。

“他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叫人这样爱他呢!……”他想道,心中重复着这句所有那些没有本事讨女人喜欢的男人说的话。

“如果您不仅能够证明你不是被释放的苦役犯雅克·柯冷,而且能够证明你确实是堂卡尔洛·埃雷拉,托莱多王家教士会议议事司铎,费迪南七世陛下密使,”法官对雅克·柯冷说道,“您就可以获释。司法部要求执法公正,因此我必须告诉您,我刚刚收到爱丝苔·高布赛克小姐一封信,她在信中承认自己蓄意自杀,而且对手下的仆人表示怀疑。看来窃取了那七十五万法郎的,是这几个仆人。”

卡缪索讲话时,一面将信函的笔迹与遗嘱的笔迹进行比较。在他看来,显然信件与遗嘱出自一人之手。

“先生,原来您过于匆忙地认为那是一桩谋杀案。现在,也不要匆忙地认为这是一桩盗窃案吧!”

“啊?!……”卡缪索说道,一面向犯人投过法官的一瞥。

“这笔钱可能会找到。请您不要以为我这样说,就是这事与我有牵连,”雅克·柯冷接着说下去,那意思是暗示法官,他能够理解法官的怀疑。“这个可怜的姑娘很受她下人的爱戴。如果我重获自由,我一定要去把这钱找回来。现在,这笔钱属于吕西安了,他是我在这世界上最爱的人!……您允许我看看这封信么,很快就会看完……这是证明我那亲爱的孩子无罪的证据……您不用担心我把信毁掉……我也不会对别人说,既然我是单独关押的……”

“单独关押!……”法官高声说道,“不会再单独关押您了……我请您尽快明确您的身份,如果您愿意,向贵国大使求助吧……”

说着他将那封信递给雅克·柯冷。卡缪索感到很高兴,解决了难题,也能使总检察长、德·摩弗里纽斯夫人和德·赛里齐夫人满意。犯人看烟花女的信时,他冷静而好奇地琢磨了这个人的面孔。虽然那面部表情流露出真挚的情感,法官仍情不自禁地想道:“这面孔确实是蹲过苦役监牢的模样。”

“人家是这样爱他!……”雅克·柯冷将信送还,说道,卡缪索见他满面泪痕,“可惜你不认识他!”雅克·柯冷接着说,“他的心灵是那样年轻、单纯,他长得那样俊美,他是一个孩子,一个诗人……见了他就抵挡不住,感到需要为他牺牲自己,需要满足他的任何欲望。这个吕西安,温存的时候,那么可爱,叫人着迷……”

“对,”法官说道,他再加一把劲以发现真相,“您不会是雅克·柯冷……”

“不会,先生,”苦役犯回答道。

说着,雅克·柯冷更加装出堂卡尔洛·埃雷拉的模样。他怀着大功告成的欲望,走到法官面前,将法官拉到窗户跟前,摆出教会之长的架势,用道出心腹话的口气说道:

“先生,我太喜欢这个孩子了。你们把我当成罪犯,如果必须承认是这个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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