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我)爱过很多,而且常常,乖乖,”佩拉德回答道。

“总是因为戒酒,”毕西沃说道,他刚才已经给佩拉德灌完了第三瓶波尔多葡萄酒,现在又让他开始了一瓶波尔图葡萄酒。

“哦!”佩拉德大叫道,“ItisveryvinedepoBrtiugalofenAgleterre.”①勃龙代、杜·蒂耶和毕西沃相视而笑。佩拉德有那种本事,把一切,甚至思想化为己有。不说英国的金银比世界上哪个地方都好的英国人是很少的。来自诺曼底的鸡和蛋,发到伦敦市场上去卖,英国人也要说伦敦的鸡和蛋胜过巴黎的鸡和蛋,虽然这伦敦的鸡和蛋和巴黎的都来自同一个地区。爱丝苔和吕西安眼见他的衣着、语言、大胆达到如此完美的地步,真是目瞪口呆。这些人吃啊,喝啊,谈啊,笑啊,直到清晨四点。毕西沃以为自己已经获得布里雅-萨瓦兰②以玩笑的口吻加以叙述的那种胜利③。可是,就在他心中暗想:“我战胜了英国!……”又给他的叔父斟酒时,佩拉德对这个恶狠狠开玩笑的人用法语回敬了一句:“来吧,小伙子!”这句话只有毕西沃一个人听到。

“喂,各位,他是英国人,也跟我是英国人一样!……我的叔叔是一个加斯科涅人④!我不会有别的叔叔了!”

①这是一句英、法语夹杂的话,意思是:这英国的葡萄牙酒很好。

②布里雅-萨瓦兰(1755—1826),美食家,作家。

③布里雅-萨瓦兰写过一本书叫《口味生理学》,其中有一章《民族的胜利》,叙述他和自己的两位朋友怎样在纽约战胜了一个牙买加种植园主及其朋友的故事,本来那两个人准备将他们灌醉的。

④小伙子,garcon;加斯科涅人,gascon;谐音。

毕西沃当时单独与佩拉德在一起,所以没有人听到这句揭露性的话。佩拉德从椅子上摔到地上。帕卡尔立即抱住佩拉德,把他送到一间阁楼中去。佩拉德睡得死死的。晚上六点钟,这位阔佬感到有人用湿毛巾给他擦脸,醒过来了。他躺在一张破旧的行军床上,面对面是戴了面具穿着黑色化装风衣的亚细亚。

“啊!佩拉德老爹,来,看看会不会数到二?”她说。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他四下张望,说道。

“听我说话吧,这能给您醒酒,”亚细亚回答道。“您不爱杜·瓦诺布勒太太,您爱自己女儿,对吗?”

“我女儿?”佩拉德大吼一声。

“对,莉迪小姐……”

“怎么?”

“怎么?她不在麻雀街了,叫人劫走了。”

佩拉德长叹一声,与士兵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死去时那一声叹息十分相似。

“就在您假扮英国人的时候,有人假扮佩拉德。您的小莉迪还以为是跟随自己的父亲。她现在在安全地点……哦!您永远也不会找到她的!除非您设法补救您干下的坏事……”

“什么坏事?”

“昨天葛朗利厄公爵家不许吕西安·德·吕邦泼雷先生进门。这是由于你搞的鬼,还有你派到我们这儿来的那个人。一句话不许你说!听着!”亚细亚见佩拉德刚要张嘴便对他这样说。

“只有听到了吕西安·德·吕邦泼雷先生与克洛蒂尔德小姐成了婚,走出圣多马·达干教堂的第二天,你才会见到你的女儿。她还会是纯洁无瑕的,”亚细亚接着说道,一字一顿,突出每句话的意义。“如果十天以后,吕西安·德·吕邦泼雷没有象从前那样受到德·葛朗利厄家的接待,你首先就要暴死,什么也解救不了对你的威胁……然后,到你感到自己已经被击中的时候,在你死之前,还给你留下时间让你想想:‘我的女儿余生要沦为娼妓了!……’你把这个掌中物留给我们已经相当愚蠢,但你还相当机灵,可以考虑一下我国政府的这一通告。别喊叫,不许说一句话,赶快到孔唐松家里去换装,回自己家去。卡特会告诉你,你的小莉迪见了你写的一张纸条,下了楼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