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法文将不自然的笑、皮笑肉不笑称为“rirejaune”,直译为“黄色的笑”,因有此喻。

②此处法文为一文字游戏:“肝”——foie,相信——foi,发音相同。

“被爱情烧死!”蒂丽娅说道。

“活活烧死!”爱丝苔回答,这句话立刻使她陷入沉思。

男爵听了这些粗俗的蠢话哈哈大笑。但是他有时没有立即听明白,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所以他的笑声与被人遗忘的礼花相似,放完了焰火,那礼花才升起来。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某一个圈子里,每一个圈子的居民好奇心程度都相等。第二天,在歌剧院,爱丝苔归来的故事成了后台新闻。下午,从两点到四点,所有到爱丽舍田园大道散步的巴黎人都认出了电鳗,而且终于知道了德·纽沁根男爵疯狂爱恋的对象是谁。

“你可知道,”在歌剧院观众休息室里,勃龙代对德·玛赛说,“有一天我们在这儿认出电鳗是小吕邦泼雷的情妇,第二天,她就销声匿迹了?”

在巴黎,也和在外省一样,没有别人不知道的事。耶路撒冷街的警察远不如交际场上的警察机灵,在交际场上人人不知不觉地相互侦探。所以卡尔洛早就预料到吕西安经常去泰布街以及那以后他所处地位的危险。

没有比杜·瓦诺布勒太太当时的处境更可怕的了,用“落难”来形容真是恰如其分。这些女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养成了挥金如土的习惯,根本不考虑将来。在这个远远超过一般人能设想的可笑而又轻浮的特殊世界里,只有那些姿色平常,缺乏青春常驻、惹人注目的美,只能叫一时心血来潮的男人爱上的女人,才会想到自己年老珠黄的时节,并积攒一些金钱:越是漂亮,就越没有预见。“你是怕变成丑八怪才搞固定收入的吧?……”这是佛洛丽纳对玛丽埃特说的一句话。玛丽埃特的情形可以使人理解她们那样挥金如土,其中缘故是什么。如果她们碰到一个投机商最后自杀了,或者碰上一个浪荡公子最后把钱花光了,这些女人转眼之间就从极端富裕堕入贫困的深渊。于是她们投入脂粉商人的怀抱,用低价卖掉精巧的首饰,欠下债务,主要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奢华,只有这样她们才能重新找到刚刚失去的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箧子。她们生活中的这种动荡可以充分说明她们与什么人有私情,实际上几乎总是有人拉线,而且代价昂贵,就象亚细业把纽沁根和爱丝苔给“撮合”(这又是她们特殊词汇表上的一个词)在一起一样。所以熟悉巴黎的人,在爱丽舍田园大道这个喧嚣的活动市场上,曾经见过某一个女人身着华服坐在令人咋舌的高级马车上,而过了六个月或一年,又见她坐着出租马车,他们立刻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掉进圣佩拉日监狱后,必须善于再跳到布洛涅森林里,”

这是佛洛丽纳笑着对勃龙代谈及德·波唐杜埃小子爵时说的话。①某些机灵的妇女从来不去冒险经历这种大升大降。她们躲藏在连同家具出租的下等旅馆里,过着缺吃少穿的日子来补赎从前挥霍浪费的罪过,就象旅行家在一处大沙漠中迷了路必须受这种罪一般。但是她们没有一点点节俭的愿望。她们到假面舞会上去碰运气,她们到外省去旅行,天气晴和的日子她们衣着华丽地到大马路上抛头露面。此外,在她们之间,还有下层阶级常有的那种相互照应的义气。一个快乐幸福的女人救助一下别人,自己是不花多大力气的。她心里也要想:“到了星期天我也会与她处境一样。”不过,最有效的保护还是女脂粉商的保护。有人欠了她这位高利贷者的钱,她就要翻动搜索每一个老头子的心,好为在她那里抵押高统皮鞋和帽子的女人找出路。

①《于絮尔·弥罗埃》中曾写到波唐杜埃子爵被关进圣佩拉日监狱一事,见《全集》第六卷。

杜·瓦诺布勒太太无法预见到一个最富有,最干练的经纪人大祸降临,她一下子乱了阵脚。她把法莱克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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