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爱我的女儿一样爱你……”他说,“我这儿有一种感觉,”他把手放到胸口上继续说,“就细(是)我几(只)能看到你幸福。”
“如果你只想作我的父亲,我会很喜欢你,永远也不离开你。你会发现,我并不是一个糟糕的女人,既不惟利是图,也不注重物质金钱,并不象我此刻的模样……”
“你一时心血来潮,乱花一些钱,”男爵继续说下去,“所有的漂亮女银(人)都细(是)界(这)样,如此而已。再也不要提界(这)细(事)了。我们的职业,我们这些男银(人),就细(是)为你们攒(赚)钱……高兴起来吧:我同意给你当几天父亲,我萌(明)白,你要慢慢习惯我界(这)把老骨头。”
“真的?……”她大叫一声,站起身来,一跃坐到纽沁根的膝盖上,搂住他的脖子,偎在他身上。
“金(真)的,”他回答道,极力让自己的脸上现出笑容。
她亲了他的额角,她以为那种不可能的交易是可能的:保持清白,和吕西安见面……她对银行家那样爱抚温存,电鳗再现了。她哄得老头神魂颠倒,老头子答应四十天之内一直作父亲。这四十天亦为购进圣乔治街的房屋以及内部安排所必需。一到街上往家走的时候,男爵便自言自语道:“我金(真)是个虾(傻)瓜!”确实,虽然他在爱丝苔面前成了个孩子,可是一离开她,走出房门以后,他就又披上了他那猞猁皮,完全与那个赌徒①一个样:每当他输个精光的时候,就又钟情于安杰丽嘉了。
“已经花了五十万,还没见过她的屋(卧)房称(什)么样,这不是太愚蠢了么!幸亏谁都一点不机(知)道,”过了二十天,他这样说道。一个自己花了这么多钱买下的女人,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搞到手。可是,待他到了爱丝苔面前,他又把全部时间都用于弥补开始时的粗暴上去了。“我不能当圣父②,”到了一个月头上,他对她说道。
①指勒尼亚尔《赌徒》中的瓦赖尔。
②法文中圣父(PèreEternel)如直译则为“永恒的父亲”,这是一个文字游戏。
一八二九年十二月底,把爱丝苔安置到圣乔治街小公馆的前夕,男爵请杜·蒂耶把佛洛丽纳带来,请他们帮助看看那里的一切是否与纽沁根的财富相称,负责叫这个窝与那只鸟相般配的那些艺术家是否将“小小宫殿”几个字变成了现实。一八三〇年革命以前奢侈豪华所找到的各种发明在这里应有尽有,把这所房屋变成了情调高雅的典型。建筑师葛兰杜在这里见到了他那装饰家天才的杰作。楼梯重新修成大理石的,各处仿大理石的毛粉饰、帷幔、镀金装饰用得很有分寸,不论是微小的细部还是整体的效果都超过了路易十四时代这种风格在巴黎所留下来的一切。
“这正是我的梦想:这个加上美德!”佛洛丽纳微微一笑说道,“你破费这许多,为的是谁呢?”她向纽沁根问道。“是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童贞女么?”
“细(是)一个回天上去的女子,”男爵回答道。
“那你可以扮成朱庇特了,”女演员随机应变说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噢!欢庆乔迁之喜那天呗!”杜·蒂耶高声说道。
“不会在那之前……”男爵说道。
“一定要梳洗打扮得漂漂亮亮!”佛洛丽纳又说道,“噢!为这次晚会,各位女士们一定要叫裁缝和制帽商伤透脑筋了!……什么时候呢?……”
“我作不了主。”
“这才叫女人!……”佛洛丽纳大叫起来,“噢!我多想见见她!……”
“我也一样,”男爵幼稚地对答道。
“怎么!房子,女人,家具,一切都是新的?”
“甚至银行家也是,”杜·蒂耶说道,“看上去我这位朋友很年轻。”
“他非得回到二十岁上不可,至少一小会。”佛洛丽纳说道。
一八三〇年初,巴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纽沁根的恋爱和他那幢房屋的豪华。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