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个混账女人,您给我什么钱?……”孔唐松对纽沁根说道。
“你说话对银(人)不太尊敬,”男爵说道。
“您没看见我的腿!……”孔唐松大喊大叫。
“卢瑟(沙)尔,你从那一其(千)法郎票子的余数里,拿出一倍(百)给贡党宗(孔唐松)……”
“这女人确实很漂亮!”走出泰布街时,出纳对德·纽沁根男爵说,“不过,她这价钱可够高的。”
“你们一定要为我保朽(守)秘密,”男爵说道。他同样已经要求孔唐松和卢沙尔为他保密。
卢沙尔走了,孔唐松殿后。他刚走到大马路上,一直在那里窥视的亚细亚,拦住了这个商业警察的去路。
“执达吏和债主在那边一辆出租马车里,他们如饥似渴!”
她对卢沙尔说,“有大赚头!”
卢沙尔数钱的时候,孔唐松得以仔细打量这两位主顾。他看到了卡尔洛的眼睛,从假发下看清了前额的形状,正是这头假发使他觉得似乎有些可疑。他记下了出租马车的号码,却显出对发生的这些事情毫不感兴趣的模样。亚细亚和欧罗巴也叫他疑窦丛生。他认为男爵中了奸计,对手极为狡猾。他想到卢沙尔请他帮忙时,那个机密劲不同寻常,就觉得自己这样想更有道理。此外,欧罗巴使出的脚绊并非只击中了孔唐松的胫骨。“这一脚有圣拉扎尔监狱的味道!”他爬起来的时候心中就曾这样想过。
卡尔洛将执达吏打发走了,很豪爽地给了他报酬。然后一面给车夫钱,一面说:“到王宫市场,石阶路!”
“啊!这个坏蛋!”孔唐松听到了这个吩咐,心中想道,“有蹊跷!……”
卡尔洛到了王宫市场。马车跑得飞快,他用不着担心有人跟踪。他以自己独特的方式穿过木廊,到了水塔广场。从那里又坐上另外一辆出租马车,对车夫说:“歌剧院夹道,皮侬街一侧。”过了一刻钟,他已经进了泰布街。
一看见他,爱丝苔便对他说:“这就是那要命的期票!”
卡尔洛取过期票,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走进厨房,将那期票投入火中。
“戏唱完了!”他从礼服口袋中取出卷成一包的那三十一万法郎,指着钱高声说道,“这笔钱加上亚细亚搞来的那十万,可容我们动作了。”
“天哪!天哪!”可怜的爱丝苔叫道。
“傻瓜,”这个凶狠的老谋深算的家伙说道,“你公然作纽沁根的情妇好了!这样你就可以见到吕西安,他与纽沁根是朋友。你热恋他,我并不阻止!”
爱丝苔在她那暗淡无光的人生中依稀望见了一线光明,她喘了一口气。
“欧罗巴,好女儿,”卡尔洛说道,将这个角色带到小客厅的角落里去。这场谈话,谁也别想偷听到一个字。“欧罗巴,我对你很满意。”
欧罗巴抬起头,注视着这个家伙,那种表情使她那张憔悴的面孔完全变了模样。亚细亚在房门处放风,目睹了这一情景,心中不禁思忖:卡尔洛用给欧罗巴好处的办法把她捏在手心里;是不是暗中还有什么利害关系,更胜于此,使欧罗巴感到自己与卡尔洛紧密相连呢?
“事还没完,好女儿。四十万法郎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帕卡尔要交给你一张银器发票,数目是三万法郎,已经收了部分款项。但是那位金银器皿商比丹已经把钱花掉一些了。我们的家具已经被人查封,明天大概就要贴出告示拍卖。你快去找比丹,他住在枯树街。他会交给你一些当票,价值一万法郎。你要明白:爱丝苔定做了银器,没有付清款项,又拿银器去抵押。她可能受到威胁,人家要控告她诈骗。所以,必须给金银器皿商三万法郎,给当铺一万法郎,才能赎回银器。这套银器全是合金,男爵会换上一套新的,这上头,我们又能骗他几张一千法郎的票子。你们欠了……裁缝两年的钱?”
“对,可能欠六千法郎,”欧罗巴回答道。
“那好,如果奥古斯特太太想要人还清欠款而且同意保留这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