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沁根不赌钱,也不保护艺术,他没有任何心血来潮的欲望。他堕入了情网,疯狂地爱上了爱丝苔,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卡尔洛·埃雷拉的指望正放在这上头。
午饭过后,男爵把他的随身男仆乔治叫来,让他到泰布街去找冯·布高赛克夫人的贴身女仆欧也妮小姐,请她到自己的办公室来有要事相商。
“你一定要把她搅(找)来,”他又加上一句,“把她歹(带)到我的屋(卧)房里,对她说她界(这)回可发了财啦!”
乔治好不容易叫欧罗巴——欧也妮下定决心前来。她对乔治说,夫人从来不许她走出家门。她这么干,可能会丢了自己的饭碗,等等等等。乔治回来在男爵面前对自己的本事大吹大擂,男爵赏给他十个路易。
“若是夫人今晚外出不带她去,”乔治对主人说,“她十点左右来。”男爵听到这句话,眼睛象红宝石一般熠熠发光。
“好!你就(九)点钟来为我更衣……梳头,我要锦(尽)量打扮得漂漂亮亮……我觉得是到我的穷(情)妇面前去,否则钱有什么用……”
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男爵染好了头发和络腮胡。晚饭以前洗了个澡,到九点钟,他象新郎那样梳妆起来,洒了香水,精心打扮一番。有人向德·纽沁根夫人报告了这出变形戏,她为寻开心也来看看自己的丈夫。
“天哪!”她说,“你这样子多可笑!……瞧你这条白领带,显得那络腮胡子更硬了!换上一条黑缎子领带吧!再说,你是帝国时代人物,是老好人,可你那样子象个前最高法院的推事。把你那钻石纽扣摘下来,每一颗都值十万法郎呢!那母猴子说不定要问你要,你也不能拒绝。与其把它送给一个妓女,还不如戴到我耳朵上。”
可怜的金融家,惊异地发现妻子的见解十分正确,乖乖地听她的,可是满脸不高兴。
“阔(可)笑!阔(可)笑!……你为那位拉斯蒂涅先生精心大(打)扮时,我可总(从)来没说过你阔(可)笑!”
“你从来没觉得我可笑,那我倒相信。难道我是那种在梳妆打扮上会犯基本错误的女人么?来,扭过身去,让我瞧瞧!……礼服的扣子,往上扣,象德·摩弗里纽斯公爵那样,最顶上的两个扣眼留着!总而言之,要尽量叫你显得年轻!”
“先生,”乔治说道,“欧也妮小姐来了。”
“再见吧,富(夫)银(人)……”银行家高声说道。他将妻子一直送到超过他们各自住房分界线的地方,以便肯定她不会偷听他这边的会晤。
他走回来,牵着欧罗巴的手,怀着讥讽的敬意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号(好),我的小古(姑)娘,你金(真)有福气,因为你服戏(侍)着界(这)世界上最标致的女子……你愿意为我说话、为我效劳的话,你就发菜(财)啦!”
“给我一万法郎,我也不会干这种事!”欧罗巴高声说道,“男爵先生,您要明白,我首先是一个正派的姑娘……”
“对。我大(打)算好好饷(赏)赐你的正极(直)。作性(生)意,这叫心切(兴趣)。”
“我还没说完,”欧罗巴说道,“若是我家老爷不招太太喜欢,还有点门!可现在不是这种情况,她一生气,我的饭碗就丢了,我这个活一年挣一千法郎呢!”
“两万法郎本金能性(生)出一千法郎,我若是给你两万,你不就不秀(受)一点损失了么!”
“哎哟,您要是这么说,我的老大爷,”欧罗巴说道,“这情况可就变了!钱在哪儿?……”
“界(这)!”男爵回答,指着一张一张的钞票。
他看到每一张钞票都使欧罗巴的眼睛射出一道光芒,那光芒透露出贪欲。这早在他意料之中。
“我这份差使,您算付了钱了。还有正直,还有良心呢?……”欧罗巴说道,露出调皮的神情,用半开玩笑半正经的眼神望着他。
“亮(良)心不及差使极(值)钱。不过,再加五千吧!”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