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教士教这个姑娘用法语一遍遍地念着《圣母经》和《我们的天父》,那场面真是动人!

“真美!”爱丝苔从头至尾毫无差错地将这两段天主教信仰的美妙而又家喻户晓的经文复述一遍,她说。

“您叫什么名字?”教士向她告别时,她问道。

“卡尔洛·埃雷拉,我是西班牙人,被逐出国境的。”

爱丝苔拉住他的手亲吻。她已经不再是妓女,而是跌倒又站起来的天使。

这一年三月初,一个星期一的早晨,在一所以其贵族和宗教教育著名的修道院里,寄宿生们发现她们这标致的一群又增加了一个新生。她的美貌胜过群芳,不仅压倒所有的同伴,而且胜过每一个人身上那完美的特殊美丽之处。据说在伊斯兰教国家的后宫里,有刻写的波斯诗歌,描述了著名的三十项完美,一个女人必须有这三十项完美才算得上完全美丽。在法国,这三十项完美,不说不可能见到,至少也是极其罕见的。虽然三十项齐备的很少,迷人的细部倒是有的。至于人体塑像极力表现的,也确实在几件罕见的作品中表现出来的令人肃然起敬的完美整体,例如狄安娜和卡利皮热,则为希腊和小亚细亚所特有。爱丝苔来自美的故乡,来自人类这一摇篮:她的母亲是犹太人。犹太人由于与其他种族接触常常退化,但在其许多部落里,仍有一些矿脉保留了亚洲美最杰出的类型。他们要么丑陋不堪,要么体现出亚美尼亚面庞那俊美的特性。爱丝苔说不定会获得后宫美人奖,因为她将三十项美和谐地熔为一炉。她那种奇异的生活,不但没有损害形体的完美、轮廓的青春光采,反而赋予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女性美:那已经不再是青果子平滑而致密的质地,但也还不是成熟的暖色,而且花尚未全落。再在花天酒地中过上几天,她就会过于丰满。在肉欲代替思想的一个女人身上,这种健美的财富,这种动物的完美,在生理学家看来,大概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事实。在少女之中,不说根本不可能吧,至少也是罕见的巧合。

她的手十分纤巧,柔软,透明,雪白,就象刚刚分娩了第二个孩子的女人的手。她的脚和头发,跟德·贝里公爵夫人那理所当然赫赫有名的脚和头发一模一样。那头发,那么多,那么长,任何一个理发师的手都拢不住。垂落地上,可以绕上几个圈。爱丝苔中等身材,这种身材可叫人把女人当成玩具,可以搂住她,松开她,再搂住她,抱着她而不觉劳累。她的皮肤细腻,有如中国的宣纸,象带有红色纹路的琥珀那样呈暖色,有光泽,不干瘪,柔软而不潮湿。爱丝苔过于神经质,但是表面上看去温情脉脉。她的面庞上有一个突出的线条会立刻吸引人的注意。拉斐尔的素描最艺术地勾勒出这种面庞,因为拉斐尔是对犹太美进行了最深入的研究而且表现得也最充分的画家。这个其美无比的线条由于眉弓很深产生出来。眉弓下,眼珠滚动,似乎要流出眼眶,眼窝的曲线那样清晰,酷似穹棱肋。美丽的弓形顶上镶着浓浓的眉毛。当青春年华以其纯净而透明的色彩点染这美丽的眉弓时,当阳光溜进下面那圆形的垅沟,留在那里射出淡玫瑰色的光芒时,那里便荡漾着无限的柔情蜜意,会使一个情人心满意足;那里具有无穷的美,连绘画也望尘莫及。这发光的褶痕,阴影也挂上了金黄的色彩,这筋腱一般坚实,又如最娇嫩的薄膜一般柔软的质地,真是造物主拿出的绝招。眼珠不转动时,犹如一颗神奇的卵置于细草垒成的巢中。当激情将这纤细的轮廓线烧得通红时,当痛苦在这纤维网上打上皱纹时,这天下一绝又会变得可怕的忧郁。正是那长着土耳其人眼皮的东方轮廓的眼睛,泄露出爱丝苔的祖先。她的眼珠是石板那样的灰色,在阳光下,则染上乌鸦翅膀的黑色而呈现出深蓝的色调。只有极度温柔的表情才会使双眼的光芒变得温和一些。只有来自荒漠中的种族才会有对一切人产生魔力的眼珠,因为一个女子总是能迷惑住某个人的。她们的眼睛大概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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