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奈特。

①德·拉瓦利埃公爵夫人(1644—1710),曾受路易十四宠爱。

“亲爱的主教代理官,”抵达蒙特里沃家门口时,公爵夫人说道,“劳驾你去问一问门房,他是否在家。”

主教代理官象十八世纪的男子一般惟命是从,走下马车。

回来时对他的亲戚说了一声“在”。这个“在”字使她浑身一震。听到这个字,她抓住主教代理官,与他握手,让他亲吻了她的双颊,然后请他走开,既不要窥探她的去向,也不要试图保护她。

“可是你不怕路上行人吗?”他说道。

“谁对我都不会不尊重的,”她回答道。

这就是时髦女郎和公爵夫人的最后一句话。主教代理官离她而去。德·朗热夫人站在门口,用皮大衣裹紧身体,等待着时钟敲响八点。时间到了。这不幸的女子又宽限十分钟,一刻钟。她希望这一推迟又是一次对她的羞辱。最后,她的信念破灭了。她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啊,我的天主!”离开了这不祥的门槛。这是加尔默罗会修女的第一句话。

蒙特里沃正与几位朋友晤谈,他催促他们快些结束。可是他的挂钟慢了。公爵夫人被冷静的狂怒卷走,徒步在巴黎的街道上狂奔时,他才走出家门到德·朗热公馆去。她走到地狱街时,痛哭起来。在那里,她最后一次凝望烟雾弥漫、喧嚣、万家灯火的红云笼罩着的巴黎。然后她登上一辆出租马车,走出这座城市,一去不复返。德·蒙特里沃侯爵来到德·朗热公馆,根本没有见到他的情妇,以为又受了愚弄。他跑到主教代理官家里。主教代理官正在换室内便衣,一面想着他那漂亮亲戚的幸福情形。他接见了侯爵。蒙特里沃用凶猛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射出无论男女都会极度震惊的闪电。

“先生,你们是有意搞什么恶作剧么?”他大叫起来,“我从德·朗热夫人家来,她的仆人说她出门去了。”

“这一定是由于你的过错酿成了大祸,”主教代理官回答道,“我走的时候,公爵夫人还在你家门口……”

“几点钟?”

“八点差一刻。”

“告辞了,”蒙特里沃说道,立即火速赶回家中,询问门房是否傍晚时在门口见过一位妇人。

“见过,先生,一位漂亮的妇人,似乎很烦恼的样子。她象玛德莱娜一样默默地流着泪,象长矛一般站得笔直。后来她说了一声‘我的天主啊!’就走了。请您别怪罪,我老伴和我都在这里,她不知道。那一声‘我的天主啊!’简直让我老伴和我心都碎了。”

短短几句话,顿时使这位刚强男子面无血色。他给德·龙克罗尔先生写了一封短笺,立即派人送至他家中。他自己返身上楼回房。将近午夜时分,德·龙克罗尔侯爵来到。

“怎么啦,我的好友?”一见将军,他就劈面问道。

阿尔芒将公爵夫人的信拿给他看。

“后来怎么样了?”龙克罗尔问他。

“她八点钟的时候在我家门口,八点一刻就不见了。我失去了她,可是我爱她!啊!如果我的生命属于我自己,我早就叫我的脑袋开花了!”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龙克罗尔说道,“镇静一下。公爵夫人们不会象鹡鸰鸟一样飞走的。她一个小时走不了三里①。明天,我们每小时走六里!”

①法国古里,一里大约相当于四公里。

“啊!见鬼!”他接下去又说,“德·朗热夫人不是一般的女子。我们明天全骑马去。明天白天我们会从警察那里了解到她往什么方向去了。这些天使没有翅膀,她必定要叫马车。不管她已经上路或藏身巴黎,我们一定要找到她。不是可以打旗语,不用追踪就将她截住么?你一定会幸福的。不过,我亲爱的老弟,你犯了错误,象你这样意志坚强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做这种错事。你们用自己的灵魂去衡量别人的灵魂,不知道绳子绷紧到什么程度,会把人情绷断,为什么你刚才对我只字未提呢?如果你对我说了,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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