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见《堂吉诃德》,孟布里诺为摩尔王,据说他的头盔具有魔力。堂吉诃德将一个刮胡子铜盆误认为是摩尔王的头盔。桑丘是堂吉诃德的随从的名字。
无端轰动两天之后,德·朗热夫人给德·蒙特里沃先生写了一封信。和前几封一样,又是石沉大海。这一次,她事先采取了措施,收买了阿尔芒的贴身男仆奥古斯特。一到晚上八点,就将她领进了阿尔芒房内,完全不是发生那仍未为人知的一幕的那间。公爵夫人得知将军当夜不归了。难道他有两处寓所么?贴身男仆不肯作答。德·朗热夫人买到了这间卧室的钥匙,却不曾买得这仆人的全部正直和诚实。她单独留在室内时,见她写的十四封信放在一张老旧的独脚小圆桌上。信平平展展,封印也不曾去掉。根本没看过。看到这种情形,她颓然跌进一张扶手椅,有一阵完全失去了知觉。待她醒来时,她看见奥古斯特正在给她闻醋。
“叫一辆车来,快,”她说道。
马车来了,她痉挛一般飞快下楼。回到家中,立即上床,命令任何人不许进门。她在床上躺了二十四小时,只许贴身女仆近前。女仆给她送了几杯桔叶茶。苏泽特听到女主人自怨自艾,并且撞见她明亮却带着黑圈的眼睛中饱含泪水。在绝望的眼泪中,她考虑了准备采取的决定。第三天,德·朗热夫人与她的代理人进行了一次谈话,大约是责成他作某些准备。然后她差人去请德·帕米埃主教代理官。等待他前来的时候,她给德·蒙特里沃先生写了信。主教代理官准时来到。他发现这位年轻的远房亲戚面色苍白,神情沮丧,但又颇有听天由命之意。那时大约下午两点。这位神妙的女性,在垂死的倦怠中,却显得从未有过的那么具有诗意。
“我亲爱的舅祖父,”她对主教代理官说道,“你八十岁的高龄使我请你前来。噢!你不要笑,我求求你。不要在遭到最大灾难的可怜女子面前笑吧!你是一个风流男子,我希望你年轻时代的艳遇能够给你一些启示,对女人宽容一些。”
“一点宽容都没有!”他说道。
“真的么!”
“随便什么都能使她们兴高采烈,”他接口说道。
“啊!好吧,你是我们家族的中心人物。你可能是我与之握手的最后一个亲成、最后一个朋友,所以我可以请你帮我办一件事。亲爱的主教代理官,诸你给我帮个忙吧!这件事,我既不能请我父亲、我叔父德·葛朗利厄办,也不能求任何女人办。你大概能够理解我。我求求你照我的意思去办。然后,不管此行结果如何,都要将你办的这件事忘掉。我求你的事,就是带上这封信,到德·蒙特里沃先生府上,见到他,将信交给他。然后,你问问他,就象你们男人之间询问事情那样。你们单独相对时,那种诚实、情感,往往你们和我们在一起时就忘掉了。你问问他是否愿意看这封信。当然不是当你的面看,男人们某些激动的感情也是要瞒着别人的。为了使他下定决心,如果你觉得确有必要,我授权于你,对他说这关系到我的生死存亡。如果他肯……”
“怎么!你说‘他肯’!”主教代理官失声叫道。
“如果他肯看这封信,”公爵夫人颇有尊严地接口说道,“那就向他指出最后一点。你五点去见他,他今天是这个时间在家用晚餐,我知道。那好,作为全部答复,他应该前来看我。如果三个小时以后,到八点钟的时候,他还没有出门,一切也就都明白了。德·朗热公爵夫人定会从这世界上消逝。我不会死,亲爱的,不会。但是在这块土地上,任何人间力量都不会再找到我。你来和我一道用晚餐,在我最后焦虑的时刻,至少有一个朋友协助我。是的,我亲爱的舅祖父,今天晚上就会决定我的一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的一生只能是极其热烈的。好啦,不要说话,什么见解、想法之类的东西,我一点也不要听。咱们聊聊,笑笑吧!”她说道,向他伸出一只手。他吻了手。“让我们象善于享受生活直到死亡那一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