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早就提到过,新议会特别对贵族和教士持排斥态度。这是一场真正的社会改革运动,甚至在旗帜上的题词也以民众的意志取代了上帝的意志。

十月九日,这是拉法埃特辞职的那一天,加卢瓦和让松内宣读了他们的关于旺代发生宗教动乱的报告。

他为人很聪明而又谦逊,也由此而给人以很深刻的印象。除了书籍外,是谁鼓舞了他呢?

有一位非常机智的政治家,马上就要登上舞台,而且也会出现在本书里。

议会是很宽容的。

作为议员之一的福谢仅仅要求国家停止支付那些宣称不愿意服从国家意愿的教士的津贴,但是对那些拒绝宣誓的教士中的老年人和残废者仍付给年金。

迪科走得更远些,他以宽容为理由,要求对无论宣誓与否的教士都给以自由。

最为过分的是拥护《教士的公民组织法》的主教托尔纳,他宣称教士坚持德行才拒绝宣誓。

我们不久就会知道阿维尼翁的信徒是怎样来答覆这种宽容的。

但是,对拥护《教士的公民组织法》的教士问题的辩论没有结束,就转到逃亡者问题。

这个辩论从内战到对外战争,触及到法兰西的两个伤口。福谢探讨的是神职人员问题,布里索则探讨逃亡者问题。他从有教养和人道的立场上提出问题,他提出这个问题是从一年前由于米拉波软弱而放弃这个角度来说的。

他要求大家区别对待由于惧怕而逃亡和怀有仇恨而逃亡,他要求对前者宽容,而对后者严厉。

根据他的看法,不能把公民封闭在王国之内,相反应该向他们打开大门。

他甚至不同意没收由于仇恨而逃亡的人的财产。因此,妙极了!法兰西继续给国外的孔代、朗贝斯克、夏尔·德·洛林支付薪俸。

我们马上就会看到逃亡者是怎样来报答这种仁慈的。正当福谢结束讲话时,传来了阿维尼翁的消息。

正当布里索演说完毕,传来了欧洲的消息。

随后,在西方出现一道刺目的闪光,就如燃起了一场大火,这是从美洲传来的消息。

现在先来谈谈阿维尼翁的消息。

让我们用简短的几句话来说说这第二个罗马的故事。一三O四年伯努瓦十一世突然去世,引起人们纷纷议论。因此有人说他是被无花果毒死的。

曾经假手科洛纳,侮辱过波尼法斯八世的美男子菲利浦非常关注这个选举教皇的会场所在地,佩鲁贾。

很久以来,他就有意把教廷迁出罗马,搬到法国来—一下子把它置于自己的喙下一一能按他的心意开展活动,而且正如米什莱所说的:“以便向教廷口授可以从中得到好处的教皇谕旨,不择手段地利用人民认为教廷不会犯错误的信任为法兰西家族树立起像古犹太法律家和税收官那样的圣灵。”

有一天,他那里来了一个疲惫不堪,几乎语不成声,浑身沾满尘土的信使。

他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在选举教皇的会场里,亲法派和反法派的力量势均力敌,以致无法选出教皇,人们正在议论要在另一个城市重新召开选举教皇会议。

这个办法可一点也不合佩鲁贾人的心意,他们决心要维护在自己城市里选举教皇的荣誉。

他们采用了一个巧妙的办法。

他们在选举会场周围用绳索围起来,阻拦给会场里的枢机主教送食物饮料。

枢机主教高声呼叫。

“任命一个教皇,”佩鲁贾人大声说,“你们就可以得到吃的和喝的。”

枢机主教们坚持了二十四个小时。

在二十四个小时后.他们作出了决定。

这个决定是:由反法派推选出三名枢机主教,而亲法派则从这三名候选人中选出一名教皇。

反法派推选了三名曾被美男子菲利浦宣布为敌人的枢机主教。

在这三名美男子菲利浦的敌人中有一个是贝特朗·德·戈,他是波尔多的大主教,大家知道,要说他是美男子菲利浦的敌人,倒不如说是专为自己利益打算的朋友。

一个带着这个消息的信使走了。

就是这个信使在历经四天四夜的长途跋涉,到达时已经疲惫得奄奄一息。

时间已经不允许再有片刻耽搁。

菲利浦派了一名信使到贝特朗·德·戈那里去,后者还完全不晓得自己已经承受了高级使命。菲利浦约他在桑德利森林里见面。

这是一个阴暗的夜晚,正是那种适宜于在三岔路口召魂显灵的夜晚。完全是那种为了要获得非凡的本领而召唤魔鬼,而且立誓效忠魔鬼,拜倒在撒旦脚下的那种情景。

可能是为了让大主教放心,大家开始还是做弥撤,随后,在祭台上举扬圣体时,国王和高级神职人员互相发誓保守秘密,接着熄灭圣烛,教堂的住持教士走了,几个侍童手捧十字架和圣器跟着一起走了。这好像是害怕对于马上要发生的事情成为无声的见证的一种亵渎。

只有大主教和国王单独留了下来。

是谁把我们要讲的事情说给维拉尼这个我们正在阅读他的著作的人听的呢?

也许是撒旦,他肯定是这次会见的第三者。

“大主教,”国王对贝特朗·德·戈说,“我完全有权力凭我的意愿来左右你成为教皇,为此我才到你这里来。”

“用什么来证明?”贝特朗·德·戈问道。

“证明就是这个,”国王说。

他把他的枢机主教的信递给贝特朗。他们在信中写的不是告诉国王已经作出了决定,而是改成了问国王他们应该选谁。“我怎样做才能当上教皇呢?”加斯科尼人俯身拜倒在美男子菲利浦脚下,欣喜若狂地问。

“你要保证,”国王回答,“做到我向你提出的六个要求。”

“请讲吧,我的国王,”贝特朗·德·戈答道,“我是您的臣民,我必须听命于您。”

国王叫他站起来,在他的嘴上吻了一下,对他讲:“我向你提出的是下面这六个要求……”

贝特朗·德·戈俯首恭听,因为他倒不怕国王的要求会有损于他的灵魂,而是怕提出一些办不到的事情。

“第一个要求,”菲利浦说,“你要在我和教会之间进行斡旋,重归于好,还有原有我在阿纳尼逮捕波尼法斯八世所犯的罪行。”

“好的!”贝特朗·德·戈急忙应承。

“第二个要求是要你亲自主持我和我的一家人领圣体。”非利浦已经被驱逐出教。

“同意!”贝特朗·德·戈说,他有点奇怪赐予他的是那么多,而要求他做的竟会那么少。

的确,还有四个要求还没有提出来呢。

“第三个要求是你得答应我在五年内向王国境内的神职人员征收所得税,以资助我对弗兰德尔的战争。”

“我同意!”

“第四个要求是你要取消和推翻波尼法斯教皇的谕旨:Auseulla_fili!”

“同意!同意!”

“第五个要求是你要恢复马尔科·雅科波和皮埃特鲁·德·科洛纳老爷的枢机主教职位,并要求你和他们一起让我的几个朋友当上枢机主教。”

“同意!同意!同意!”

接下来,菲利浦却停住不说了。

“那么第六个要求呢?陛下!”大主教不安地问道。“这第六个要求,”美男子菲利浦答道,“我保留提出这个要求的时间和场合,因为这是一件机密大事。”

“机密大事?”贝特朗·德·戈重复一遍。

“首先,它是那么重大而且机密,”国王说,“我要你凭十字架向我发誓。”

他随后从胸前取下十字架伸向大主教。

大主教毫不犹像,这是最后一道要跨越的沟渠.跨越这道沟菜,就可以登上教皇的宝座。

他把手按在救世主的塑像上,以坚定的语气宣誓。

“我发誓,”他说。

“很好!”国王说,“那么你现在愿意在我的王国中哪一座城市里加冕?”

“里昂。”

“随我来!你是教皇了,并命名为克雷芒五世。”

克雷芒五世跟在美男子菲利浦身后走着,但是他内心对他的主子保留下来他应做的第六个要求非常不安。

直到向他提出这个保留的要求时,他感到这要求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而且,他办这件事毫不费力,这就是要求打破圣殿骑士团的规矩。

这一切肯定是完全不合上帝的心意的,这就是为什么上帝要用明显的方式来表示他的不满。

当队伍从克雷芒五世加冕的教堂里出来,经过一道上面站满了观众的墙前时,它倒塌下来,压伤了国王,压死了布列塔尼公爵,而教皇则跌倒在地。

教皇的三重冠跌在地上,这个教皇职权的标记滚进了阴沟。八天之后,在新教皇举办的宴会上,教皇陛下的人和枢机主教的人互相吵了起来。

教皇的兄长要想劝架,被杀死了。

这是凶兆。

接着这个事例之后又发生了一系列凶兆。教皇勒索教会,但一个女人却勒索教皇,这个女人就是漂亮的布律尼桑德。按当时编年史作者的话来说,基督教教徒在她身上花的钱比在教徒公墓上花的钱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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