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卡诺尔回答说。
“你曾经名叫卡诺尔!”狱警又问了一次科维尼亚。“是的,”科维尼亚说,“我从前就叫过一天卡诺尔这个名字,事后我才觉得那天吃错了药。”
“你们二位都当过要塞总督?”
“对。”卡诺尔和科维尼亚异口同声答道。
“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事情便会水落石出。”两个俘虏洗耳静听。
“你们二位,哪个是娜农·德·拉蒂格夫人的哥哥?”狱警说。
科维尼亚做了个滑稽的鬼脸,说:“如果我把事情真相告诉你,”他接上对卡诺尔说,“他们就会以此向我发难!”然后又转身对狱警说:“如果我就是娜农·德·拉蒂格的哥哥,我的朋友,你要给我说什么?”
“我要你立即跟我走!”
“想得美!”科维尼亚说。
“她也叫过我哥哥。”卡诺尔想把聚集在狱警头上的暴风雨转移开。
“慢着慢着。”科维尼亚说着从狱警前面走过去,把卡诺尔拉到一边说,“沉住气,先生!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你作娜农的哥哥不合适。到目前为止,我一直叫别人替我受罪,现在该我来补偿了。”
“你什么意思?”卡诺尔问。
“说来话长。你看狱警已经不耐烦了,正跺脚抗议呢……好吧,朋友,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诀别了,亲爱的伙伴。”科维尼亚又说,“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先走。愿上帝保佑你跟我不要跟得太急。究竟怎么死,现在还不得而知。哼!只要不上绞刑,随他们的便!沉住气,我的朋友,我尊敬的伙伴,我亲爱的朋友……诀别了,再见吧!”
科维尼亚伸出手,往卡诺尔跟前迈了一步。卡诺尔把科维尼亚伸过来的手紧紧地握住。
科维尼亚用奇特的眼神看着卡诺尔。
“你要我怎么办?”卡诺尔说,“你有事要问我吗?”
“有。”科维尼亚说。
“那你就大胆地说吧。”
“你偶尔祈祷吗?”科维尼亚说。
“祈祷。”卡诺尔回答说。
“好。你祈祷时……替我说几句。”
然后转过身,发现狱警似乎越来越急躁,就直接了当对狱警说:
“我是娜农·德·拉蒂格夫人的哥哥。过来,我的朋友……”
狱警二话没有说带上科维尼亚匆匆往外走。科维尼亚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向卡诺尔最后挥手道别。
牢门关了。走道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一切复归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卡诺尔这时既害怕又伤心。趁天黑不声不响抓人,比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更恐怖。卡诺尔为朋友担心,因为他很信任康贝夫人,自从他见了她之后,虽然她把最坏的消息告诉了他,但他并不为自己的前途担优。
因此,他现在唯一牵挂的是他那位被带走的狱友的命运。科维尼亚临走前的嘱托不时浮现在他的脑际。他跪下开始祈祷。
祈祷完毕,他感到心里充实慰藉。他等着康贝夫人应充的救兵或者她本人快来救他出狱。
科维尼亚跟着狱警在昏暗的监狱过道里走着,他不说话,尽可能认真多多思考。
走到过道顶头,过了一道门,狱警象关卡诺尔的牢房门那样,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听到下层牢房有隐隐约约的闹声,突然转过身告诉科维尼亚:
“哎!上路,我的绅士。”
“走就走。”科维尼亚口吻庄重地说。
“别出声!”狱警说,“走快点!”
科维尼亚走进通往地牢去的楼梯。
“嗯!”科维尼亚心里在想:“要把我掐死在楼梯上,还是关进地牢?我听说他们有时候把人肢解后拿到广场上去展览。凯萨博日亚就替康·拉米诺多尔科干过这种事。瞧,狱警是一个人,皮带上挂着钥匙,说不定是把万能钥匙。狱警个头小,我个头大;他弱小,我壮实;他在前,我在后。掐死他,易如反掌。我该怎么办?”
科维尼亚其实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当他伸开双手准备行动时.狱警惊惶地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