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叫嚣骚乱没有逃过卡诺尔的眼睛。通过铁窗,卡诺尔看到人群骚乱的场景。这与全城沸腾的场景相同。“哼!”他说,“死是个不幸的意外事故,里雄的死……可怜的里雄!他是个英雄好汉。里雄的死会使监狱方面加强对我们的监管,不会再象以前那样放我们出去逛街了。如果不喜欢监狱的小教堂,约会没有了,结婚就更没有希望。她会喜欢监狱的小教堂的,在哪个教堂举行婚礼还不是照样结婚。毕竟这不是个好兆头。今天没有得到消息,明天为什么也得不到呢?”卡诺尔靠近窗户,俯身往外看。
“戒备真严!”卡诺尔嘀咕,“两个哨兵呢!看来我要在这儿呆上一周,说不定两周,一直呆到有新情况发生。目前正是多事之秋,又加上波尔多人头脑简单,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日子不会好过。可怜的克莱尔!她可能失望,我被捕了,她是知道的。啊!对呀!她知道我被捕了,这不是我的错。哎!这伙人去什么鬼地方?好象往广场那边走!这时没有阅兵活动和公判大会,他们怎么都往同一个方向去呢?他们好象真的知道我在这儿,象关进铁栅里的一只熊……”
卡诺尔双臂交于胸前,在牢房里来回踱步。监狱的大墙使他暂时对平时很少关心的哲学思想产生了兴趣。
“打仗真傻!”他低声说,“就拿这可怜的里雄来说,差不多在一个月前,我和他还一起吃过晚饭,说死就死了。不怕死的人会死在自己人的枪炮之下。我险些走了这条路,多亏子爵夫人把我给包围了,要不也完了。这场女人战争是场可怕的战争。至少朋友之死与我毫不相干。谢天谢地,我没有拔剑砍杀我的兄弟,这使我感到很欣慰。嘿,这又是我那可爱的女朋友的功劳。仔细想来,我在不少事情上受恩于她。”
一个军官这时走进牢房,打断了卡诺尔的内心独白。“先生,想吃晚饭吗?”他问卡诺尔,“想吃,你就吭声,你想吃啥.监狱长就派人给你做啥。”
“好好好!”卡诺尔说,“看来他们至少打算在我坐牢期间不会亏待我。我看到亲王夫人板着脸,她手下的人像凶神恶煞,我曾担心我会受罪……”
“你还没有说你想吃的是啥呢,”军官鞠了个躬又问。“对了,请原谅,你的话问得太客气,所以引起了我的某些感想……言归正传,先生,晚饭我是要吃的,因为我很饿,但我一般不暴食暴饮,战士们吃啥我吃啥。”
“现在,”军官边往卡诺尔跟前走,边关切地问,“你在城里有事要办么?……你没有亲朋好友?你说你当过兵,我也是吃这碗的,你就把我当战友吧。”
卡诺尔惊讶地看着那个军官。
“先生,”卡诺生说,“我在城里没有什么事可办。不,我在城里没有熟人,即便是有,我不能说出他们的姓名。至于把你当战友,我对你的说法表示感谢。一言为定,先生,我以后需要什么东西,我会找你的。”
这次是那个军官惊讶地看着卡诺尔。
“好的,先生。”他说,“你的饭马上就好。”说完扬长而去。军官走后没有多久,两个战士就端着晚饭进来了。饭菜比卡诺尔想象的要好。卡诺尔坐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两个战士也惊讶地看着卡诺尔。卡诺尔认为他们的惊讶是馋他的饭菜,尤其是垂涎他那瓶居耶纳醇酒。
“二位朋友,”卡诺尔说,“要两只酒杯来。”
一个战士笑呵呵地出去要来两只酒杯。
卡诺尔斟满两杯,又在自己的杯子添了点,举起杯子说:“祝你们健康,朋友们!”
两个战士举起酒杯,大大方方地与卡诺尔碰了杯,一饮而尽,没有给卡诺尔祝酒。
“他们不懂礼教。”卡诺尔有点不高兴,“但他们酒量不错,人不能样样占全。”
杯碰了,卡诺尔接着吃他的晚饭,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饭一吃完,卡诺尔就站了起来,两名战士立即撤走餐桌。
军官进来了。
“哎呀,先生,”卡诺尔对军官说,“晚饭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