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俘虏被关在同一个碉堡的两个牢房里。两个牢房都在一楼,而且相邻。监狱的一楼可以当成四楼,因为监狱楼房的起层同普通楼房不一样,不从地面开始,它们一般有二层牢房。
每间牢房都有一队士兵看守。他们都是由亲王夫人的卫队里选调来的;群众看到准备工作做得符合他们的报仇愿望后,就陆续离开监狱。他们是得知卡诺尔和科维尼亚被关押在这儿的消息后赶来的。在监狱的内通道安排看守,不是怕愤怒的百姓伤了囚犯,而是提防囚犯越狱逃跑,因为卫兵撤走了,监管工作由看守负责。
群众发现他们呆的地方没有什么可看的,自然就往刑场,即广场去了。由议会大厦顶向群众发布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全城的大街小巷。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来分析评论。有消息说得清楚,今天夜里或最迟明天可能会发生可怕的事件,想确切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群众都认为是件大事儿,因为这对他们有吸引力。
工匠、市民、妇女儿童都往城墙根那儿跑。天黑尽了,月亮还没有升起,许多人手里举着火把。几乎所有的窗户都开着,不少窗台上或点着蜡烛,或挂着灯笼,好象是逢年过节。然而,当你听到群众的低语声,看到好奇者惊慌的眼神,望着步行和骑马的巡警一拨又一拨走过,你就知道这是在迎接并非一般的凄凉的节日。
人群中不时有愤怒的喊声。这一群群人的形成与消散很迅速,显然属于受某些事件的影响。
这些喊叫声不管重复两次还是三次,但内容都同传入法庭里的喊叫声没有什么不同。
“打死俘虏!为里雄报仇!”
这阵阵呐喊声,这通明的灯火以及嘚嘚的马啼声使康贝夫人摆脱了祈祷。她走到窗前,看着目光凶狠的人群,他们喊声粗野,像一群放进马戏场的猛兽,咆哮如雷地呼唤着他们要吞食的生灵,她感到很不安。他想起俘虏与这些人无冤无仇,他们怎么可能非要置他们于死地呢,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可怜的女人,她只知道人情暖人心。
康贝夫人从窗口向外望去,城堡箭楼高而暗的顶尖出现在花园和屋顶之上。她特别注视箭楼,因为卡诺尔关在那儿。但她仍不时往大路上瞅一眼,她看着那些满脸杀气的人,听着他们报仇的喊声,好象快要死的人那样直打冷战。“啊!”她说,“无论他们怎样阻挠我和他见面,我非见到他不可!这呐喊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会以为我把他给忘了,他会责怪我,他会生我的气。唉!我时刻设法安慰他,好像我对不起他似的。他有求于我的时候,我是不会无动于衷的。嗯!我一定要见他……是呀,怎么个见法,我的上帝!谁把我引进监狱?谁又给我开监狱的大门?亲王夫人拒绝给我签发探监通行证。她再三申明她有权不给我通行证。监狱周围有卫兵又有敌人,他们气势汹汹,虎视耽耽,不让别人抢走他们的战利品。他们以为我要劫走他,拯救他!啊,是的,他要是没有殿下口头安全保护的话,我会救他的,我告诉他们,我一定要见他,他们不会相信我的话,还会拒绝我的要求。做违背亲主夫人意愿的努力,会不会影响已得的好处?我会不会弄巧成拙,导致亲王夫人收回承诺?就让他这样在漫漫的长夜里熬吧,啊,我首先觉得不行,我想他也有同感!祈求上帝,也许上帝会给我们启示。”
于是康贝夫人第二次过去跪在耶稣像的十字架前祈祷。亲王夫人要是能听到她的祈祷的话,一定会被她的虔诚之心所打动。
“啊!我不会去,我不会去!”她说,“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去监狱。他一夜可能都在责怪我……但明天,我的上帝,明天会在他面前替我说情的,不是吗?”
这时外面的闹声越来越响,群众的心情越来越激愤,道道阴森森的亮光闪电似地照到她身上,不时把昏暗的房间照亮,吓得她双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把头紧紧贴在跪垫上。
门开了,她没有听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同情地看着她,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