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指出,卡诺尔自到波尔多以后,经历了种种不幸的爱情波折。卡诺尔发现有人早喜欢上了子爵夫人,并一直在追求她,讨她欢心,但他没有表露过他要永远陪伴她的心迹。为了自慰,卡诺尔只好有时捕捉到一些克莱尔在嚼舌者评头论足下暗送给他的秋波。在地道事件的特殊时期,子爵夫人与卡诺尔曾有过热情洋溢的书信来往;地道事件之后,卡诺尔觉得这种事情再热不起来了,只能是越来越冷淡。然而,在冷淡的深层,卡诺尔感到他真得到了深厚的爱情。卡诺尔决定做幸运情夫中最不幸的情夫。事情很简单。有人让他放出话,说他不与外界保持联系,使娜农死了爱他的心。没有娜农音讯,也没有了牵挂的烦恼,换句话说,不恋念被他抛弃的女人,他对自己良心的责备就比较容易忍受。

然而,在这位年轻人偶尔眉开脸笑的时候,在他的谈吐诙谐风趣的时候,一缕阴影突然从他眼前掠过接着就是一声叹息,即使不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至少也是脱口而出。这是为娜农而叹息。这是投向现在的怀旧的阴影。

他这些瞬现瞬隐的愁情,早被康贝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敏锐的眼睛探查过卡诺尔内心深处的各个角落,她想她不能让卡诺尔自暴自弃。在旧情仍藕断丝连,新情可能诞生的当儿,这种过剩的热情以前因为身居要职,军务繁忙而被冲淡,现在有可能转化成她唤起他心中纯情的阻碍因素。她设法拖延时间,把亲王夫人左右廷臣的好奇心调动起来,一桩桩浪漫的往事就会自行消逝,或大体上消逝;也许是康贝夫人弄错了,也许是她过于天真,以为她为公开承认了她的爱情,就能使别人同意少插手或不再多插手她的私情。

而关心这种秘密进展的最认真、最有成效的,当数勒内。他眼力高,观察仔细,一度承认有盲目的爱情存在,但他没有摸清这种爱情的确切状况是真是假。他孤立与否,他不得而知,康贝夫人有时缩手缩脚,优柔寡断,有时又胸有成竹,特别坚强,对他在她那儿得到的欢乐满不在乎,因为她觉得他是她真正的意中人。她打仗的热情突然降了温,人也变得神气十足,无缘无故发笑,无缘无故哭泣,好象嘴和眼睛都适应了大脑的无常变化。这是近六七天来才有的变化。六七天来,卡诺尔一直热恋着她,他无疑是她所爱的对象。

再说,将来能给亲王夫人生个刚强的支持者,勒内一定能把这桩好事促成功。

在研究康贝夫人的心理变化方面,拉罗谢富科先生可能比勒内走得更远,因为他的举止,他的眼神,他的言谈就表达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他爱或恨康贝夫人,没有人能说清楚。而卡诺尔则不是那样,他不理睬康贝夫人,更不把拉罗谢富科往眼里搁。他比以往更加好斗,以英雄自居,声称自己有百折不挠的勇气,有卓越的军事才能,可作元帅。布庸就不同,布庸冷静沉着,深奥莫测,多谋远略,施展手腕时,他的痛风病就立即发作,助他一臂之力的是,有时病发得恰到好处,令人难以怀疑是假病。布庸能言善辩,能隐蔽他的心计。他轻易不去刺探马扎兰与黎世留之间的分歧,以免惹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布庸同林克·马尔斯一样,险些在同一架断头台上掉了脑袋,让出他控制的塞当城才幸免于难。林克·马尔斯的举动虽在法律上没有,但实际上是放弃了他的市长职位。

塞当城里人心不稳。波尔多腹背受敌,存亡难料。人们对未来缺乏信心。

人们还记得这件事:路易十三毁了拉罗谢尔城,奥地利公主安娜拍手叫好。波尔多人为什么不把该城的重建工作交给既有深仇大恨,又有雄心壮志的亲王夫人呢?

那个把自己的地位凌架在众人之上,已进黄泉的人,被人们忘却了。马扎兰主教也被人们忘却了,虽然他不怎么追随黎世留主教。

因此,人人各行其事。这种诱惑不仅影响其他人,也影响了卡诺尔。有时候,卡诺尔真想怀疑一切,但当他的怀疑有成效时,他就怀疑康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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