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人陶醉的一天象美梦那样总有结束的时候。对于幸福的高贵人来说,一小时就象一秒钟过得那样快,然而这一天好象集结了普通人三辈子的记忆。这花园林中的每一条小径都留下了子爵夫人的语言与记忆;一个目光,一个动作,手指放在嘴边的示意,一切都很有意义……在登上平底小船时,她紧紧拉着他的手,在重新上岸时,她靠在他的手臂上,在沿着花园墙走动时,她感到累了,坐了下来.每当他眼花缭乱、闪光那样刺眼、令他眩目时,景物就象被神奇的光照得发亮。所有这些记忆至今还留在他的心中,不仅总体上如此,而且在细节上也是如此。

卡诺尔一天都不能离开子爵夫人:吃早饭时,她请他吃午饭;吃午饭时,她请他吃晚饭。

在假亲王夫人为接待国王特使所展示出的光彩中,卡诺尔注意到了有了爱心女人的温柔体贴.他忘记了仆人、礼节与上流社会,甚至忘了他曾作过的要离开的许诺,自以为永远置身于人间的天堂之中.他是亚当、康贝夫人就是夏娃。夜色降临,晚饭结束.在餐后的小吃中,当一位女侍将一直装扮成昂格伊安公爵的皮埃罗带来时—这小东西利用特殊情况,也象其他四个有真正贵族血统的小亲王一起吃东西时,挂钟敲响了,康贝夫人抬起头,快到10点了,她叹息道:“现在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卡诺尔试图微笑一下,想把一场大祸看作是一个玩笑。

“是你执行对我许下诺言的时候。”

“唉!夫人,”卡诺尔凄楚地反驳,“那么你什么都没忘,你?”

“我也许会象你那样健忘,”康贝夫人说,“但是,这个让我不能忘记。”

她从口袋里掏出开始吃饭时收到的一封信。

“谁写来的信?”卡诺尔问。

“亲王夫人,她叫我到她身边去。”

“至少,这是一个借口!我感谢你对我如此照顾。”

“不要误解,卡诺尔先生,”子爵夫人带着一点不愿掩饰的忧郁说,“我也是在说定的时间才收到这封信的。我象刚才做过的那样,曾提醒你出发的时间。你认为我们身边的人能长期这样看不出我们的关系吗?我们的这种关系不象受迫害的亲王夫人与迫害她的人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如果你认为这种分别对你太残酷,就让我对你说,男爵先生,若让我们不分开,这就全看你啦。”

“请讲!哦!讲呀!”卡诺尔叫道。

“你一点也没猜到?……”

“哦!不是,夫人!我恰恰相反,猜得很准!你想对我说,让我追随亲王夫人是吧?”

“是她自己在这封信中对我说的,”康贝夫人激动地说。

“感谢这想法不是来自于你,还要感激你谈这件事时的谨慎;不是因为我的良心抗拒为这个党或那个党办事,不,我没有信念。我在这次战争中,除了有关联的人之外,谁有信念呢?当长剑从鞘中抽出来时,刺我这里或那里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了解宫廷,不了解亲王们。我的命运是独立的,没有野心。我对这些人或那些人都不乞求。我是军官,就是这么回事。”

“那么,你同意跟随我了?”

“不。”

“可是,既然事情象你对我说的那样,又为什么不呢?”

“因为你将会小瞧我。”

“这是你不干的唯一障碍?”

“我向你发誓是这样。”

“哦!那你就什么也不用害怕了。”

“你自己不会相信你现在说的话,”卡诺尔伸出指头微笑着说,“投敌的人永远是叛徒;人家开初对你说话还算客气,往后就是对待叛徒的口气了。”

“那好吧!你有道理,”康贝夫人说,“我不再坚持了。如果你处在普通的地位上,我会试图争取你去干亲王们的事业。但是,你是国王的使节,肩负着摄政王后陛下和总理大臣的重要使命,你又深受埃珀农公爵先生的恩宠,他尽管对你有疑心,但仍然保护你,据说是以一种很特殊的方法……”

卡诺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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