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维尼亚认真地去点,数到最后,对勒内点了点头,意思是说,空白证书属于他了。
勒内拿过证书,锁进密码箱中,大概想到一份如此珍贵的文件精心保存也不过分。
在勒内把箱子钥匙装进上衣口袋里时,一个仆人惊慌失措地跑来说,有急事传他速去。
因此,勒内和科维尼亚走出房间,勒内跟随仆人而去,科维尼亚又回到餐厅。
这时,亲王夫人正作出发前的准备工作,把一条华丽裙换成一条骑马穿的裙子。她把文件拉出来,烧掉没用的,把珍贵的带走;又把身上的多数钻石取下归放在一起,只留一少部分戴着,以便遇到急紧情况好来应付。
至于昂格伊安公爵先生,他仍穿着打猎时的服装,因为已经没有时间来为他另做新衣了。他的仆人维亚拉应该总是守在车门口,现在却骑上了白马,这是一匹纯种的骏马,以便将小公爵抱在小马鞍上,马儿飞奔时把他抱过来。大家首先怕他会睡觉,便把皮埃罗叫来同他玩,但是这种措施不起作用,这个骄傲的东西看到自己穿得象个人样,他认为小少爷并没有瞌睡。
因为要把康贝子爵夫人重新送回巴黎,已秘密套好的马车在一片山羊榉遮掩的路上行进着。在这片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驾着车,车门打开了。只能听得见当作信号的猎号声。亲王夫人眼盯着时钟,10点差5分时,她站起来,走向昂格伊安公爵先生,要去抱他。这时房门突然打开,勒内确切说是冲进屋内的。
亲王夫人见他面色苍白,眼神不安,自己也不安起来。“哦!上帝!”她走向他,说了一声,“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有一个人刚来,”他激动得声音窒息地说,“以国王的名义要求见您。”
“老天!”亲王夫人叫道,“我们完了!我亲爱的勒内,怎么办?”
“可做一件事。”
“什么事?”
“立即让昂格伊安少爷把衣服脱掉,让皮埃罗穿上他的衣服。”
“可是,我不要人脱掉我的衣服让皮埃罗穿!”亲王喊叫着,快要哭了,而皮埃罗却高兴极了,惟恐听错了话。
“应该这么做,少爷,”勒内用那种在危机时刻的强硬口气说,这种语气甚至对孩子也能产生印象,“否则的话,会有人把您和您的母亲立即抓起来,投进你父亲亲王蹲的那座监狱中。”
昂格伊安公爵沉默了,而皮埃罗则正相反,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抑制不住欢喜与骄傲;人们把他们两人带进小教堂旁边的一间矮屋中,换衣的事在这里进行。
“幸亏,”勒内说,“老亲王夫人在这里,否则我们就被马扎兰击败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特使得首先去见老夫人,现在那人正在老夫人的前厅中。”
“国王的这个特使无疑是个监视人,不是宫廷派到我们这里的一个间谍吗?”
“殿下说对了。”
“那么他的使命是监视我们。”
“不错,但是,只要不软禁您,对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勒内。”
勒内微笑道:
“我心下有数,我,夫人,让我来对付这一切。让皮埃罗穿得象小亲王,让小亲王装扮成园丁之子,我负责对皮埃罗进行调教。”
“哦!我的上帝!让我儿子单独走!”
“您的儿子,夫人,与他的母亲一起走。”
“不可能。”
“为什么?既可以搞出假的昂格伊安公爵,自然也能造出一个假的孔代亲王夫人。”
“哦!现在好极了!我懂了,我正直的勒内,我亲爱的勒内!可是让谁来装扮成我呢?”亲王夫人不无忧虑地道。“请放心,夫人,”镇静自若的顾问说,“我愿效劳的。我想让马扎兰所派出的间谍盯着不放的康贝子爵夫人扮你,她刚才已匆匆脱掉衣服,这时已经躺在你的床上了。”
这就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的情景,勒内到这时才对亲王夫人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