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如果我们跟随孔代家族的亲王们到尚蒂利去流放的话,就会看到里雄曾对子爵描绘过的那幅相当惊人的图画。在生长着山毛榉树的美丽小径下,点缀着雪白的花朵,在一直铺展到蓝色池塘的绿茸茸草地上,不时有一群群人在散步。他们闲谈着,或者唱着歌儿。在深草丛中,可看到这儿或那儿有些个忘情的看书人,好象迷失在碧波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贪婪读的是拉卡尔普内德的《克雷奥帕特》,或者是乌尔费先生的《阿斯特雷》,或者是斯居代利小姐的《伟大的居鲁士》。在忍冬和铁钱莲枝叶丛中,可听到诗琴的乐声与喃喃的哼歌声。在通向城堡的宽路上,不时有传递命令的骑马人飞速奔跑。

现在,大阳台上有三个身穿绸缎的女人散步,她们举止庄重,彬彬有礼。她们身后远远地跟着一声不响的恭顺侍从。中间那位夫人尽管已经57岁了,但是依然身段俊雅,她威严地谈论着国家事务。她右边是个年轻女人,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态,蹙眉听着这番博学高论。她左边也是一位老夫人,是三个人中态度最呆板、最生硬的人,因为她的贵族身分不怎么煊赫,她说话、听话和思考往往同时进行。

中间的那位夫人是享有亡夫遗产的亲王夫人,她是罗克卢瓦、诺林根以及兰斯等地夺取者的母亲。自从她儿子受到迫害之后,就把他送到了樊尚。他被称为伟大的孔代,留芳于后世。这位夫人从面部的轮廓上仍能看出风韵犹存,当年的美貌使她成为亨利四世最后的一个情人,也许是最疯狂的情人。遭受迫害之后,大大伤害了她作为母亲和高傲亲王夫人的自尊心。迫害她的人就是那个可恶的意大利人。当他还在为班提沃吉罗主教作仆人时,名叫马扎里尼,但是现在他成了奥地利公主安娜王后的情夫和王国总理大臣,人们都尊称他为马扎兰大主教了。

正是马扎兰敢于将孔代投入监狱,把高贵犯人的母亲和妻子流放到尚蒂利。

右边那位夫人是克莱尔一克雷芒斯·德·马耶,即孔代少夫人,根据当时贵族的习惯,只称她为亲王夫人,意思是说她是孔代家族家长的妻子,是家庭第一位亲王夫人,是杰出的亲王夫人。她一直很自豪,但是自从她受到迫害之后,自豪就更大了,变成了高傲的女人。

的确,当她的丈夫是行动自由的亲王时,她不得不扮演次要角色,丈夫入狱使她成了女英雄。她比寡妇更可怜,她的儿子昂格伊安公爵快7岁了,比一个孤儿更令人同情。众人的眼睛都盯住她。她不怕人的讥笑,身穿黑色孝衣。自从奥地利女人安娜王太后把两个忧伤的女人流放之后,她们的喊叫声换成了暗地里的威胁,她们成了受压迫的人,她们要变成反叛者。亲王夫人象雅典将领特米斯托克尔(前524-471)那样,有她的裙钗将军,象雅典的米尔蒂雅德(前540-489)那样英勇善战;曾一度成为巴黎群芳之冠的隆格维尔夫人督促她不得不振作起来。

左边的那位女傅是图维尔侯爵夫人,她不敢写小说,而是解决政治上的争端。她不象篷佩那样亲自作过战,也没有在科比战役中过一颗子弹。但是她丈夫是颇受人尊敬的上校,曾在拉罗舍尔负过伤,并且在德国的弗赖堡战死。因此她成了丈夫财产的继承人。她认为,她也同时继承了丈夫的军事才能。自从她追随亲王夫人到尚蒂利之后,她已经搞了三份作战方案,得到随从女人们的赞赏。这些方案并没有被抛弃,但是推迟到剑拔弩张时才能采用。她不敢穿上丈夫的军装,尽管她有时很想穿,不过她将丈夫的佩剑保存着,挂在她卧室床头的上面。有时当她独自一人时,她雄纠纠地将佩剑从鞘中拔出来。尚蒂利尽管表面上洋溢着节日的气氛,但在实际上它却是一个大军营,如果你仔细搜查的话,就会发现地窖里的火药和绿树棚中的刺刀。

三位贵夫人忧伤的信步走着,每次转弯时都向城堡的正门口望去,好象在窥视某个重要的信使到来。那位享有亡夫遗产的亲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