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卡诺尔比前一天的情绪还要好。康贝子爵也显得十分快活,十分坦然。篷佩自己不断开玩笑,同时给卡斯托兰讲述他昔日的战友。整个上午他们都过得很开心。午饭时,卡诺尔借口离开了子爵,说是他给住在附近的一个朋友写一封长信,预先告诉朋友,说他将去拜访另一位朋友,那人住在离普瓦蒂埃三、四里远的地方,几乎就在大路的边上。卡诺尔询问了这位朋友,并将这位朋友的名字告诉给旅店主,在他到达若尔内村前不久,得到朋友的答复。他将会找到这位朋友的家,看见两座小塔,就认出了那家的房子。因为卡斯托兰得离开这一行人去送信,而卡诺尔自己则一直走到子爵的身边,让子爵预先指定这一站的住处。篷佩捧着一个匣子,里面有一张小地图,子爵提出在若尔内村留住一宿。卡诺尔甚至没提出一点异议,还将奸诈的计划大声讲出来:
“篷佩,如果你仍象昨天那样被派作安排住宿官,那么请你记住,如有可能,让我的住室挨着你主人的住室,以便我们能闲谈几句。”
奸诈的篷佩与子爵交换了一下眼色,微笑了一下,决定对卡诺尔说的话不作任何反应。而事先已得到指示的卡斯托兰,过来取信,按命令要求,将到若尔内去。
至于说到搞错旅店,那是不会发生的,因为若尔内只有一家旅店,叫做格朗一夏尔马特尔旅店。
他们重新上路。在离他们吃晚饭的地方普瓦蒂埃500步远处,卡斯托兰走上一条向左拐的道路。他们又走了近两个小时,卡诺尔终于根据所得到的指示,认出了朋友家的房屋。他指给子爵看,接着离开了子爵,同时又请篷佩安排他的住室,然后走上左边的一条斜路。
子爵完全放了心,昨天的一幕无可争议地过去了。他看到这一天顺利过去了,没有一点卡诺尔影射的迹象,他不再怕卡诺尔会扰乱他的意愿。一旦他觉得男爵只是一个普通、快活和颇有风趣的旅伴,他只求结伴将路途走完,因此,也许因为子爵认为过于谨慎没有必要,也许因为他不愿支走侍从,一个人在大路上行走,所以这次篷佩并没有被派去预先安排住处。他们到达若尔内村时已经是夜晚,大雨倾盆。能弄到一个暖和的房间就是幸福。子爵急于换衣服。他得到了这样的房间,并让篷佩给卡诺尔安排房间。
“这事已经妥了”,自私的篷佩只想赶快躺下,他说,“老板娘许诺来张罗此事。”
“那好,我的必用品呢?”
“在这儿。”
“我的那些小瓶子呢?”
“在这儿。
“谢谢……你睡在哪里,篷佩?”
“走廊尽头。”
“我若有事要叫你呢?”
“这是摇铃,老板娘会来……”
“行了,门关好了吗?”
“先生能看得见。”
“没有门拴!”
“没有,可是有一把锁。”
“好,我从里面上锁。没有其他出口吗?”
“据我所知,没有。”
篷佩拿着蜡烛,在房内转了一圈。
“外板窗结实不?”
“挂钩已经扣好了。”
“好.你去吧,篷佩。”
一个小时之后,卡斯托兰来到旅店,他的房间挨着篷佩。不用猜就知道,他点着脚尖来开卡诺尔房间的门。
卡诺尔心里突突跳,早已躲进旅店里,让卡斯托兰先把房门锁上,让人指了指子爵的房间,就上了楼。
子爵刚要上床,突然听到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我们已经知道,子爵很胆小。因此,这脚步声使他身子颤抖,他倾耳细听。
脚步声在他房门口停下来。
片刻之后,有人敲门。
“是谁呀?”问话声显得如此害怕,使卡诺尔竟听不出他的声调来,幸亏他曾有机会多次研究子爵声音的变化。
“我!”卡诺尔说。
“怎么!你?”子爵的声音由惊恐到害怕了。
“是的。你知道,子爵,旅店里再没有床位了,没有一个空房间……你那个笨蛋篷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