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与忠实的蓬佩走出比斯卡罗的旅店时,月亮开始升起来,他们在通向巴黎的大道上驰骋。

约摸跑了一刻钟,子爵一直在思考着问题,已经走出了一法里半的路程,这时子爵才掉转头看了看侍从。老仆人紧跟在主人后面,约有三步远,在马上晃来晃去。

“蓬佩,”子爵问,“你看见我的右手手套了吗?”

“我不知道,先生,”蓬佩说。

“你收拾行李箱时干什么了呢?”

“我看看它是不是捆好了,我紧了紧皮带怕箱子响。黄金的声音是要命的,先生,会招来麻烦,尤其在夜里。”

“做得很好,蓬佩,”子爵又说,“我很高兴看到你这样细致谨慎。”

“这是一个老兵很自然的品质,子爵先生,是与勇气联系在一起的;不过,因为勇气并不是轻率,所以我承认,里雄先生没有能够与我们同行,我感到遗憾,因为两万银价的钱护送起来是困难的,尤其是在我们现在这种动荡年月。”

“你说的这些话意味深长,蓬佩,”子爵说,“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我甚至斗胆说,”蓬佩见子爵对他的话表示赞同,便壮起胆来说,“我们这样做是不谨慎地冒险,请让我们停一下,我看看我的短筒枪。”

“好吧!蓬佩,怎么样?”

“打火轮状态良好,想拦截我们的人会挨上一枪,一刻钟就没命。哦!哦!那边我看见的是什么?”

“那东西是在哪儿?”

“我们前面,约100步远,靠右,在这个方向。”

“我看见什么白色的东西。”

“噢!噢!”蓬佩说,“白色的,也许是些皮制装备。说实话,我真想去左边的成排障碍物处。用军事术语说,这叫做作掩护。先生,让我们隐蔽起来吧。”

“如果那是些皮制装备,蓬佩,那么国王的士兵才穿戴它们,而国王的军队是不拦路抢劫的。”

“你错了,子爵先生,你错了。恰恰相反,常听说有些皮货商制造出皇家军队的军装,穿在身上作掩护,去干种种卑劣的勾当。最近在波尔多,就将两个冒充的近卫骑兵处以车轮刑……我相信,我认识近卫骑兵的军服,先生。”

“近卫骑兵的军装是蓝色的,蓬佩,我们刚才看见的是白色。”

“是的,可是,他们经常在军服上套一件长袍,最近在波尔多被处以车轮刑的两个坏蛋就是这么做的。他们故意虚张声势,借以吓人,这是他们的战术。你明白,子爵先生,他们就这样埋伏在路边,手里拿着卡宾枪,远远地吓唬过路人,让他们扔下钱包。”

“不过,我老诚的蓬佩,”子爵说,他尽管很害怕,便仍保持着思考能力,“如果他们从远处以卡宾枪进行威胁,你也要用你的枪对准他们。”

“当然,可是他们看不见我,”蓬佩说,“因此我用枪示威不起作用。”

‘如果他们看不见你,就不会对你进行威胁,这很清楚,”子爵说。

“你对战争一无所知,”蓬佩生气地反驳道,“在这里我会碰到我在科比发生的事情。”

“应该希望不会发生,蓬佩,因为据我所知,你是在科比受伤的。”

“是的,伤很重。我同康贝先生一起,他是个鲁莽人。我们夜里进行侦察,熟悉即将开战的战场。我们瞥见穿皮制军装的人。我让他不要硬充好汉,他不听,坚持要正对着那些人走过去。我失望地转过脊背。这时,一颗可咒的子弹打过来……子爵,我们要谨慎呀!”

“我们要谨慎,蓬佩,我也是求之不得。然而,好象他们一动不动。”

“他们嗅到了猎物,等等看。”

好在他们并没有等待太久。不一会儿,月亮从一片乌云中走出来,把乌云的边缘染成银白,皎洁的月光照亮了离他们50步远的地方,只见在篱笆后晾着两三件衬衣,衣服袖子伸展开来。

是蓬佩在科比的那次倒霉侦察使他想起了那些穿皮制军服的人。

子爵哈哈大笑,策马向前。蓬佩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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