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拿的投降与西西里战役的结束

米拉措城的投降使得墨西拿城失去屏障,易于受敌,于是加里波迪立即挥师直指这座城市。

杰佐是米拉措城外通向墨西拿城的大道上的一个位于高处的设防据点,从21日起已为王国军队放弃。于是,加里波迪的一个军官,卡坦尼阿的法布里齐便率领一支加强小分队去把它占领了。自从米拉措易手,那不勒斯王国政府曾派遣相当多兵力增援克拉里将军,他手下大约有两万兵力。但是,由于他不大相信部下的忠忱,他认为避免诸如在城外交锋较为审慎,他身边只留下足以保卫城防的兵力,其余部队悉数遣往海峡另一边的勒佐。

25日加里波迪兵至墨西拿城外,几乎是兵不血刃便入据该城。傍晚,在那不勒斯军队前哨与游击队一名名叫因泰尔多纳托的首领的手下战士之间发生了零星的接火。这一事件导致有人相信翌日将会有更厉害的对阵。黎明时分,“皮奇奥蒂”这些小青年走下山谷小路待命,但是,集结在城堡内的王国军队始终按兵不动。时近晌午,停火谈判已在进行,28日签署了一项军事协议,协议的主要条款如下:

不定期的停止敌对行动;由加里波迪部队占领墨西拿;贡萨加与卡斯特拉乔两地的要塞炮台也归加里波迪占领;由那不勒斯军队占领圣布拉斯科、桑泰尔纳与圣萨尔瓦多雷等三处要塞的城砦;从城砦不得出击,不得炮击城区。往墨西拿、锡拉丘兹,阿戈斯塔三地,可自由进行部队的正常调动;对双方旗帜(那不勒斯的与意大利的)一视同仁;海峡地区航行自由。

加里波迪由精干的幕僚人员簇拥着在扮日居先率领科森兹、比克西奥与莫伦基诺等三个旅进入墨西拿城。他受到居民热情洋溢的欢迎。这些居民都是一获悉那不勒斯军队撤离,便先期地、大批地返回城内的。加里波迪在当地知名人士为他举行的宴会上坐了一小会儿,便继续前往他设置了一些炮台的法罗;该处的炮台将扼守海峡地区,同时截断那不勒斯与王国军队在西西里岛据守的各个据点之间的交通。

加里波迪希望尽快地率领一支武器精良,组织完善,兵力为一万五至二万的队伍,横越海峡,在卡拉布里亚地区或者其他地方登陆。随之,他为此发布一道道命令;7月31日,四艘满载“南军”(这是意大利革命军队日后的命名)的轮船在法罗港停泊。这些船只是阿伯丁城号、俄勒冈号、梅迪亚号与佛兰克林号;这四艘轮船从萨基旅载运来一千六百名士兵,运来一个由巴勒莫铸造的第一批大炮所组成的野战炮中队,炮兵所需的弹药,还有对这支部队负责总指挥的奥西尼将军。从那天起,从热那亚或者从巴勒莫,或者从西西里岛内陆来的志愿军队伍都准时定期到达,而且数量足够庞大,以致加里波迪在八月中旬前给他的一位朋友写信时,很有把握地在结尾写下这样的话:“让他们尽力给我们送些现款来;至于人,我已经足够。”

但从政治这一角度来看,总执政却没有理由照样对形势感到满意。他的政府面临严重的困难,因为这个政府易受到怀疑,而对政府的怀疑则阻挠进步,并往往使政府失去人心。西西里人民呈上的请愿书络绎不绝,他们在每封请愿书上都亟力要求立即合并。这一革命运动的领导人物却认为:这时候宣布合并,毫无疑义是操之过急,必须在完全统一意大利之后,才能考虑合并。

加里波迪同情于上述这一派的政治倾向。虽然,他对维克托·伊曼纽尔忠贞不贰,而且力主合并,但是正如他已向巴勒莫市议会说过的那样,不愿受制于都灵内阁。虽然如此,他又不可能无视稳健派与西西里大多数人民的表决结果。置身于两个其理想与目的大相径庭的党派中间,渴望做到绝不引起任何一党的不快,既不知究竟应采纳哪一派的政见才好,又要试图劝告急于摆脱自身所处的无政府状态的西西里人民耐心等待下去,因此,加里波迪当时犹豫不决,不断在摸索,而且发现自己已被迫不停地更换内阁。

一位名叫阿戈斯蒂诺·德普雷蒂斯,以前任过布雷西亚地方长官与国民议会议员的律师,临近7月底被任命为副总执政以代替西尔托里陆军少将,后者因战事的需要,已调回总司令部。阿戈斯蒂诺·德普雷蒂斯勤于政事,着意整顿西西里各级行政机构。由于政务卿弗朗切斯科·克里斯皮的合作,他得以在西西里全境建立起秩序,然后他发布了一道命令,命令的头两款如下:“意大利王国现行有效的18”8年3月4日宪法,为西西里法律的根本大法。

“这个法律行将在本地区各个地方发生效力,其生效期至何日为止,将由总执政命令决定。”

这项命令的序言对每一个人,对稳健派与进步派都一样,具有安定人心的性质。这篇序言对一部分人说明:虽然合并已经缓行,但合并肯定将会得到同意。而这篇序言这样说又对另一部分人暗示:总执政在革命未获成功之前无意放弃特权。民情激愤的程度降低了,游行示威以及抗议行动也日见其少。加里波迪由于能将政治方面与行政方面的事务委诸副总执政之手,现在已能专心致志作好攻打那不勒斯王国滨海地区的种种必需的准备。

他向那不勒斯王国人民发出以下通告:

“从我们的屈辱状态与我们内部的纷争当中渔利的外国人的敌视与反对,一直阻碍着意大利统一成为一个王国。

“对我来说,似乎天意现在认为:我们所经历的全部不幸已经到了尽头……各省区的统一与胜利(各处有利于“自由儿女武装”的胜利)是这块人才辈出的土地上所受到的一切不公平待遇临近结束的保证。

“有一个步骤仍须采取,我对这样做毫不畏惧。如果把过去为数不多的被迫从事革命事业的勇士的手中那些少得可怜的财力、物力,与我们目前所拥有的巨大人力物力加以比较,每个人都将得出这样的结论,即我们目前要干的事情并非不可能做到。

“然而,我永远渴望避免意大利人民同室操戈。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向那不勒斯土地上的儿子讲几句话的缘故。

“我知道你们是勇敢的,我无意再去考验你们的勇敢。至于我们的鲜血,就让我们在打倒意大利的敌人时去流吧。我们不应该骨肉相残。

“勇敢的兄弟们!我向你们伸出了手,这只手从不曾为暴君效过劳,但却为人民劳动而长起了老茧。我恳求你们在建成意大利时,别让她的儿子们成为牺牲品。我将和你们一道为意大利而效劳,并为她而献出生命。”

加里波迪那时曾希望那不勒斯将爆发一场革命,但是他的希望落了空。

各个党派(自由派、桑费迪斯蒂党、极端派、联邦派)的密谋,使每件事都陷于瘫痪状态。拉扎龙尼的人改变了主意:他们已习惯于欢呼:“加里波迪万岁”,并以之代替“国王万岁!”每逢他们读到中央革命委员会的公告,他们由衷地欢呼。他们在街头和在其他公共场所组织喧嚣的集会。他们时时对一些警察、士兵加以凌辱或者捉弄。但是他们没有揭竿而起,似乎认为自己无能采取什么认真的行动来反对一支士气不振的军队和一个狼狈不堪的政府。

结果,加里波迪决定采取主动。他写信给西尔托里将军,说他不得已要离职一些时候,并把陆海军最高指挥权授与后者。于是,他登上了华盛顿号并出航朝那不勒斯方向进行侦察。在侦察过程中他曾试图俘获那不勒斯的一艘快速舰,但未达到目的。这以后,他继续航行到卡利亚里,在那里与贝尔塔尼博士举行了长时间的会谈,并命令一些载运志愿军的轮船出航至法罗岬。

米索里少校早已在卡拉布里亚待命。8月8日傍晚时分,他率领五十名热那亚骑枪手,二十名向导,二十名工兵和一百五十到二百名法英两国志愿军乘渔船离开西西里海岸。他们的任务是攻占与法罗据点对峙的卡瓦洛要塞。这些渔船横渡海峡,没有被这狭窄水域中巡弋的无数那不勒斯战舰所发觉。多数战士都登上了岸,但是一个意外事件使这次远征改变了原先的目标。有一艘渔船被一股海流冲往圣季瓦尼别墅的方向。船上的法英两国志愿人员不顾米索里少校的指令,在那不勒斯一个炮台附近上岸。他们已被王国军队发现,并朝他们打了一排枪,有一门大炮也开了火。船上有两人受伤,后来这艘船又再次出海。正在向卡瓦洛要塞挺进的米索里少校,听见这一阵枪炮声,断定已不再可能进行突袭,便钻进了山区。他在山区与那不勒斯的军队相遇,经过一场历时很久的顽强战斗,才迫使敌人让出道路。然后,他继续挺进到远远坐落在群山中间的一个名叫阿斯普罗蒙泰的小村庄。现在,由于有圣季瓦尼别墅和圣斯泰法诺的居民加入,他组织了一次相当大规模的起义,同时,他用这种方法,迫使弗朗西斯二世的将军们把兵力分散,从而为一些中等规模的登陆作战创造了有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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