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战役:卡拉塔菲米与巴勒莫的攻克

远征军从萨勒米开往维塔,这是座落在通往卡拉塔菲米中途的一个小村庄。卡拉塔菲米这座城镇有四到五千居民,这座城部分建筑在山坡上,部分建筑在峡谷底部。卡拉塔菲米隘口,是由马尔萨拉通往巴勒莫省的唯一通道。

15日,接近上午九时,加里波迪的部队离开维塔,不久便发现那不勒斯人在卡拉塔菲米前面掘壕固守。这是一支由陆军准将兰迪指挥的、兵力为三千五百人的军队。那不勒斯王国军队的大部分占据着有名的罗曼尼的皮阿诺山的峻峭的山岭,他们部署的大炮使他们能居高临下地对进攻的一方俯射可怕的火力。

加里波迪与他的参谋长西尔托里上校研究敌情之后,发出了进攻的命令。他只有七百名战士投入火线。组成先锋部队的是:热那亚骑枪排,帕维阿大学生组成的第七连,再加上贝加莫人所组成的由巴西尼上尉指挥的第八连。这支武装力量,在尼诺·比克西奥连队以及由意大利军队代表—阿切尔比少校指挥的西西里起义军的支援下,攻占了敌人第一线阵地。

负隅顽抗并徐徐后撤的那不勒斯人,这时又在第二道山岭列成战斗队形:他们那里背负着卡拉塔菲米的建筑群为阵,并有事先修好的防御工事掩护。加里波迪部队再次发起攻击。开始时,他们的攻势被击退,伤亡比较重大,但是他们更加愤怒地再次发起冲锋。全体将士—先锋部队、主力部队、各预备连队—无一例外地参加了这次冲锋。司令部的军官,以加里波迪将军带头,拔出宝剑在前面开路。

第二次冲锋当中,那不勒斯人采取过攻势。第二次冲锋过后,加里波迪发觉自己孤立无援地面临敌军,身边只有五十名战士,以及他那些最勇猛的军官—西尔托里、图尔、尼诺·比克西奥、图科里、巴尔迪、埃利阿、斯基阿菲诺、梅诺蒂·加里波迪、迈奥基、格里齐奥蒂、蒙塔纳里、布鲁泽蒂、雷基埃德、尼埃沃以及贝泽蒂。这些人都表现得勇猛非凡。

当第七连、第八连赶来解除险情之后,加里波迪将军又重新按计划把战斗扭回到这次战役的重点,但是那时,他察觉那不勒斯人正企图包抄他的右翼,于是他便让热那亚骑枪手以及从他周围每连抽出的四十个战士去迎敌,这就迫使那不勒斯人后撤到最后一座小山头,那不勒斯人在那里部署有大炮和预备队。

这时已是三点钟,该是结束战斗的时候了。将军集结了全部兵力,他自己与司令部人员一马当先,冒着密集的枪弹与开花子母弹的弹雨冲锋。

英雄的斯基阿菲诺手撑大旗,迅猛地闯进敌阵。他被密集的枪弹打中,遍体枪伤。他的战友们眼见他英勇牺牲,愤怒到了极点,这也使得他们战斗的勇气倍增,向那不勒斯人发动了狂怒的攻击。一场触目惊心的肉搏战发生了。一位目击者这样描述道:

“这是一场时间很长的厮杀。双方都杀得十分凶残,不将对方斩尽杀绝,誓不罢休。起义军方面确实占了上风,而且攻下了对方防守极严的阵地。但是他们伤亡很多,而且已筋疲力尽。这时,人数减至五百名的加里波迪部队开始厌战,人困马乏,已到达体力再也不能支持下去的地步,他们担心自己即将不能动弹,他们接二连三地请求指挥官休战几个小时:

“他们吼道:‘到晚上我们再来收拾这伙残敌吧。’

“尼诺.比克西奥认为这件事得与加里波迪商量。

“‘不,这不是休战的时候”将军这样回答道。然后,将军脸上泛起他特有的那种温和的微笑,露出在任何情况下从未丧失的镇静表情,并接着说:‘我们一休战,那不勒斯人就以为我们已被打垮。他们的士气没有完全消沉下去;他们的士兵打得不错。我们如果不抓住战机,我们如果休战,我们今晚就打不垮他们,因为他们会看出:我们现在打不败他们。你们必须吓破他们的胆。意大利的命运就在这里,就在这个战场上,就在我们与那不勒斯王国军队的第一次交锋中。我们必须征服一切,或者就战死在这个沙场上。这次战斗必须是决定性的一战—不是战死,就是胜利。’

“‘啊!你是这样看问题的”那最骁勇善战的比克西奥回答说:‘好吧,就这样吧,冲啊!冲啊!’

“那一声‘冲啊’的喊声,气势磅礴,使得身著红色衬衣的勇士们感到身上又平添一股力量,他们又象早先那样勇猛地手执刺刀开始冲杀了。”

那不勒斯人正面受到加里波迪部队的攻击,侧翼又需与科波拉与圣·安纳的队伍接火,在这双重压力下终于后撤了。他们扔下武器,放弃部分大炮,朝卡拉塔菲米方向溃逃。他们把卡拉塔菲米洗劫一空之后,晚上,又从那里撤走了。

这次胜利的代价是人民军阵亡十八人,伤一百二十八人。部队在战场上宿营。斯基阿菲诺、蒙塔纳里和德·阿米奇斯牺牲了。

加里波迪肩部撞伤,西尔托里、迈奥基、G·马宁、梅诺蒂·加里波迪、本迪、埃利阿、米索里、蒙蒂尼亚尼、佩尔杜卡、帕莱佐洛、努洛、斯托科、斯普罗维埃里和圣安纳大概都受了重伤。

翌日,加里波迪在难以形容的热情欢呼声中进入卡拉塔菲米。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向他的战士祝贺他们辉煌的战绩。

“率领你们这样的战士,我什么样的大仗都敢打。昨天,我已证明了这一点,当时,就敌人兵力与敌阵的火力而论,我率领你们进行了一场非常艰苦的战斗。我依靠的是你们使得敌人闻风丧胆的刺刀。你们明白,这一点我没有估计错。

“我们感到痛心的是,我们不得不与意大利士兵交锋。但是,我们得承认:我们所对付的那种抵抗,是不值得为更美好的事业而战斗的人们去花这么大的力气的:这种抵抗还表明,当我们在救亡图存的旗帜周围团结成一个大家庭的时候,我们便能做出了不起的事情。

“明天,意大利半岛将为她已获得自由的兄弟的胜利,以及我们勇敢的西西里人民的胜利而欢欣。为你们而感到骄傲的你们的母亲和你们的爱人,将昂起头来,满面春风地走上街头。

“在这次战役中牺牲了我们许多亲爱的兄弟,他们是在战斗的前列中倒下的。这些为意大利的神圣事业而牺牲的烈士,将在意大利的光荣史册上永垂不朽。

“我将让全国知道那些英勇的领导者的名字,他们是如此无畏地率领我们年轻而又缺乏战斗经验的战士走上战场;他们还将在迟早终将到来的胜利中,在更为有利的战场上率领这些战士前进,这些战士注定是要砸碎我们可爱的意大利身上残剩的锁链的。

“意大利和维克托·伊曼纽尔万岁!”

17日那天,加里波迪和他的部队抵达阿尔卡莫城。这座城市位于不甚高的台地,离巴勒莫有十里格,在卡斯特拉马雷海湾的那一端。在这里他任命弗朗切斯科·克里斯皮为政务卿,同时颁布了征兵令,征集甘岁以上至5。岁适于服兵役的男子:17岁至30岁的服现役,参加野战团队,30岁至40岁的服现役,参加地区部队,扣岁至50岁的参加市镇的部队,维护社会治安,而且宣布建立八个野战团队,番号依次编为陆军第五十三团至陆军第六十团。

由于这次颁布的征兵与建军的命令,加里波迪在军事上已把西西里与皮埃蒙特合并在一起了。然而,加富尔伯爵从此在合并问题上表现得更加拘泥形式与过于谨慎,在同一天他认为有必要在《都灵机关报》上声明否认加里波迪这一行动,声明原文如下:

“一些外国报纸指控内阁私下纵容加里波迪的远征,它们的看法已为我国报纸随声附和,而我国这些报纸都是撒丁王国政府和国民议会的反对派。

“王国政府的尊严不容接受这种指控,并且断然予以驳斥。稍作解释即足以说明问题。

“王国政府未曾同意加里波迪将军这次远征,同时迄今仍采取一切审慎与法律所允许的手段加以阻止。

“但这次远征,尽管地方当局日夜进行警戒,已既成事实,还得到西西里事业的同情者的赞助。

“一获悉志愿军已经出发,撒丁王国舰队立即接到命令尾随志愿军的两艘汽船并阻止其登陆,但是,我们的舰只并没有比已在西西里附近水域巡弋了几天的那不勒斯舰队取得更大的成功。

“然而,欧洲各国知道,撒丁王国政府虽然并不掩饰对统一祖国表示关注,但同时也懂得而且尊重人民权利的原则,王国政府感到因为它本身肩负着保障国家的安全责任,所以它应使这一权利在我国得到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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