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由于加里波迪的一个朋友,勇敢的梅迪奇上校的帮助,我们得以恢复加里波迪中断了的记述。由于梅迪奇表达的简洁,你将会承认他的作品的。如果不是梅迪奇自告奋勇继续写下去,加里波迪去西西里岛就很可能迫使我们在这里结束他的回忆录。我们必须承认,梅迪奇写加里波迪,比加里波迪写自己更能使我们感到津津有味。事实上,加里波迪为了赞扬他的同伴所起的作用,他总是在叙述他的战斗故事中忘了他自己的作用。我们现在主要涉及的是加里波迪,因此,为了如实地描写他,最好是让别人,而不是让他自己来执笔。

因此,我们就让梅迪奇上校来告诉你1848年伦巴第战役的情况。

18lG年快到年中,我离开伦敦去蒙得维的亚。我去南美没有政治的或商业的动机。我纯粹是为了健康原因。大夫说我正在患结核病。我政治上的自由观点使我从故乡被驱逐出来。因此,我决定渡洋旅行。我在萨尔托圣安东尼奥战争以后七、八个月到达蒙得维的亚。意大利军团的名声达到了它光荣的高峰。加里波迪是当时的英雄。我认识了他,请求他允许我加入军团。他同意了。第二天我穿上一件新服装—一件有绿色镶边的红军装,我骄傲地对自己说,“我是加里波迪的一个战士了!”

然而,不久我和他的交往更亲密起来,他把我当作朋友,以后又认作知己。当他的离开己决定了行期的时候,我在他离开蒙得维的亚一个月以前,坐上班轮去法国的勒阿弗尔。我得到他的指示,这些指示和他所有的指示一样清楚而明确。我被派遣去皮埃蒙特和托斯卡纳,并拜访了几个名人,其中有凡蒂、圭拉齐和将军之子贝卢奥米尼。我有圭拉齐的地址,他那时正隐藏在皮斯托亚附近。在这些强有力的支持者的援助下,我预定组织一次起义,以便加里波迪在维亚雷焦登陆时,将发现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们预定将夺取卢卡,然后向希望之神引导我们去的地方进军。

我于五月十五日起义的那个时候经过巴黎,前往意大利,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有了三百个愿意跟着我赴汤蹈火,前往任何地方都在所不辞,即使是向地狱进军的人了。那时我听到加里波迪已经在尼斯登陆。

起初,想起他竟然忘记了我们之间商定好的事情,我就感到很难过。然而,很快我就得悉加里波迪已经离开了尼斯,他把安扎尼留在尼斯等死。我甚为惦念安扎尼,人人都热爱安扎尼。我赶忙奔向尼斯。安扎尼当时还活着。我把他送到热那亚,在这里他可以在加沃托侯爵的官邸,在画家加利诺一向占用的那间房子里度过他生命的最后几天。我守护在他的床边,从未离开他。比起全部值得关心的事情,他更关心我对加里波迪的怨恨。他常对我谈到这件事。有一天他握着我的手,用一种似乎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先知的语调对我说:

“梅迪奇,你不应对加里波迪太苛刻,他是上天祝福的有运气的人,完全可以信赖他,追随他。意大利的未来有赖于他,这是苍天注定了的。我自己和他争吵过多次,由于深信他的使命,我总是第一个与他言归于好。”

这些话给我的印象之深,正如所有行将死亡的人的话,给我们留下的印象一样,自那以后有许多次我都听见这些话语在我耳中萦回。

安扎尼是一位与宗教礼仪没有多大关系的哲学家,可是在他临终前,问他是否要一位牧师时,他回答说“好,请一位来吧。”

我似乎认为这是一种软弱行为,我表示惊异,但他对我说:

“我的朋友,现在意大利依靠两个人,庇护九世和加里波迪。唉,我们不应让人家说,和加里波迪一块来的人都是一些异教徒。”

因此,他接受了圣礼。

大约在凌晨三时,他死在我的怀抱里,没有一刻丧失知觉,没有一会儿神志昏迷,他最后的话是:“不要忘记我对你的关于加里波迪的劝告。”然后他停止了呼吸。

安扎尼的遗体和他的遗稿一起,被送到他的兄弟那儿,他的兄弟是完全忠于奥地利事业的人。他的遗骸又被带回到安扎尼的故乡阿尔扎泰。安扎尼六个月以前在意大利是没有立锥之地的,而他的遗体却作了一次胜利的长途进军。

当他的死讯传到蒙得维的亚时,意大利军团大为悲恸。为了纪念他,作了安魂弥撒,军团的医生巴尔托洛梅奥·乌迪奇纳大夫宣读了悼词。至于加里波迪,为了使安扎尼永远活在同胞的心中,他在组织伦巴第志愿军时,把第一营命名为“安扎尼营”。

安扎尼逝世以后,我就去都灵。有一天我偶然在有拱廊的街道散步,突然面对面地碰到了加里波迪,一看到他,就使我想起安扎尼的劝告,但我必须承认,所以想起这些劝告是由于我对加里波迪深深的关切和敬重。我们互相拥抱,在亲切地拥抱之后,我们同时想起了国家大事。

“我们要打算干些什么呢?”我们互相问着。

“你不是刚从罗韦尔贝拉来吗?”我问他,“你没有投到查理阿尔伯特的帐下?”

他轻蔑地撇了一下嘴唇。

“这些人是不值得我们去报效的,我亲爱的梅迪奇,不谈别人吧,我们的国家毕竟永远是我们的国家。”

由于他似乎不愿细讲他会见查理.阿尔伯特的情况,我就没有追问。以后我得知查理·阿尔伯特对他极为冷淡,而且派他先回都灵,在那里等候阿尔伯特的军政部长的命令。过了一些时候,里奇先生居然屈尊地记起了加里波迪在待命,因此召见了加里波迪,说:

“我奉劝你去威尼斯。在那里你可以指挥一些小舰只。作为一个海盗,无疑你将对威尼斯人很有用。我认为那才是你的归宿,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加里波迪没有回答里奇,没有去威尼斯,依旧留在都灵。就是这样我们才在有拱廊的街道上相遇了。

“哦,我们将打算干什么呢?”我们又一次互相问着。跟加里波迪这种气质的人在一起,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们决定去米兰,当晚就动身。时机选择得正好,因为刚收到消息说皮埃蒙特的军队第一次受到挫败。临时政府授予加里波迪将军衔,授权他组织伦巴第志愿军部队。

加里波迪和我—我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立即着手工作。立即有一营来自维琴察的志愿军加入我们一起,这一营是从帕维亚投向我们的,组织良好。这是部队的核心。加里波迪开始组建安扎尼营,很快就完成了组建工作。

至于我自己,那时是被责成训练那些路障里的年青人,他们在五天期间,以四五百人,长枪三百支,就把拉捷茨基和他的二万军队赶出了米兰。不过我们也尝到了加里波迪于1859年再一次经受的同样困难。这些志愿军团的确代表革命精神,一直是政府不安定的根源。下面举个例子说明我们的态度。

马志尼是我们的领导者,我们有一个连队叫梅迪奇连。因此,政府开始拒绝发给我们武器。一个在军政部里身居要职的戴眼镜的人非常公开地说:“这只是浪费武器”,并说,“加里波迪只不过是一个骑兵而已。”

我们的回答是,武器,那是无所谓的,我们可以自己获得,我们所需要的是一些军服。他们的回答是没有军服。然而,他们把仓库给我们打开,里面却有的是奥地利、匈牙利和克罗地亚的军服。

这些人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和克罗地亚人、匈牙利人和奥地利人作战,供给这样的军服,毫无疑问会被当作莫大的玩笑。

所有这些年轻战士都出身于米兰的名门上层,有一些人出身于富贵之家,他们愤怒地拒绝了这些军服。穿着夜礼服或穿着大礼服打仗是不可能的,必须立即做出决定。因此,我们把奥地利士兵的亚麻布外套(他们叫骑士服)修改成一种军上装。这样一改的结果,足以使看到的人笑死。我们看来像一团队的炊事员。你如果能识别穿着这种粗麻布军装的人是米兰的纨袴子弟,眼光一定锐利极了。

正当每个战士量身剪裁这些衣服的时候,我们用各种办法去获得枪支弹药。最后,当我们武装好了和配齐了服装的时候,我们就动身出发去贝加莫,一路上唱着爱国歌曲。我自己统率着一百八十个年轻战士,正如前面我所提到过的,他们差不多都是出身于米兰的名门。我们到达了贝加莫,在那儿马志尼又和我们会合,他来到我们的队伍时,受到了热情的欢迎。在那里还有一团贝加莫人与我们会合,他们是皮埃蒙特军队征募的正规军,还拖了两尊国民警卫队的大炮一起来。

我们刚一到达,米兰委员会就下令召回我们。该委员会由凡蒂、马埃斯特里、雷斯泰利组成。命令要求我们急行军回去,我们服从命令,开始往回走,但是到达蒙扎的时候,得悉米兰已陷落,一支奥地利骑兵部队被派来追击我们。加里波迪立即命令向科莫撤退,我们的计划是尽可能靠近瑞士边界。我被置于后卫,以防战斗打响时可以维持退却。

由于刚才的急行军,我们非常疲惫。在蒙扎我们没有时间弄点吃的,随时都可能由于疲劳和饥饿而倒下。我们的战士撤退时很混乱,士气完全丧失。当我们到达科莫的时候,就开始发生了开小差的情况。加里波迪率领的五千士兵,有四千二百人越界进入了瑞士,我们只剩下了八百人。

加里波迪象是仍然率领五千人一样,以他惯有的镇静,在科莫前面许多道路的交叉点,即名叫拉卡梅尔拉塔的地方据有一个阵地,并在那里把两尊大炮放上了炮台,同时又派人送信到马纳拉、里菲尼、杜兰多、阿皮切,事实上送信到上伦巴第志愿军团所有的领袖那里,劝这些人驻在强固阵地上与加里波迪合作。他们的阵地因为是在瑞士边境上,就更可靠,更能防守到最后一刻。但是这些劝说没有产生作用。

加里波迪后来从卡梅尔拉塔退到圣菲尔莫,于1859年在这里使奥地利军队遭到彻底的失败。在进入圣菲尔莫广场以前,他召集我们训话。加里波迪演讲生动、形象、有说服力,具有一种军人的真正雄辩的才能。他告诉我们进行游击战是很重要的,这种战争形式最有效,危险最小,一切有赖于对领导的信任和对同志们的依靠。

尽管他的讲话鼓舞人心,夜里,新开小差的又开始了。次日,我们部队减员到四五百人。那时加里波迪深为后悔,决定再进入皮埃蒙特。但当他正要过境时,采取这种躲避的办法所感到的羞耻心征服了他,使他止住。不发一枪一弹就退却,这和他的英勇是格格不入的。他在毗邻提契诺的卡斯泰莱托停下来,命令我在附近搜索,带回我所能找到的所有逃兵。我一直走到卢加诺,带回三百人,我们数了数,发现有七百五十名战士。加里波迪认为他的兵力足够向奥地利人进攻。

3月12日加里波迪发布了著名的宣言,他宣布查理.阿尔伯特国王是叛徒,意大利人不能也不应该再信任他,每个爱国者为了自己的利益有义务讨伐阿尔伯特。

这个宣言是在总的退却时宣布的。独有我们一直在进军。加里波迪带领七百五十名战士向奥地利军队发起进攻。我们向阿罗纳进发,夺取了两只汽轮和一些较小的船只。我们的部队开始上船,直到夜幕降临,部队全部登上了船,第二天黎明我们到达卢伊诺。

加里波迪这时病了。他身患间歇热,极力和病魔作斗争,但毫无用处。在一次热病发作时,他住进一家叫拉贝卡奇阿的客栈,它是卢伊诺外面的一座孤独的建筑,与村子有一溪之隔。小溪上有一座桥。他派人把我找到客栈。

“梅迪奇,”他对我说,“我的确需要两小时的休息。你代我行使职权,警惕一切吧。”

这个客栈对于一个需要安静睡觉的发烧病人,是选择得很糟的一个地方。它事实上是卢伊诺的一个前哨阵地,如果附近有敌人,它是首当其冲的。我们没有奥地利军队运动的情报,我们不知道敌军离我们有十里格或是一公里。但不管怎样,我告诉加里波迪安静地睡觉,并向他保证,我会警惕一切,使他的睡眠不受干扰。我许下了这个诺言之后就出去了。战士的步枪架在桥的那一头,而战士却在卢伊诺和桥之间扎营。我在客栈前面布置了哨兵,还派出了一些农民在周围的乡村侦察。

半个小时以后,有一个侦察很害怕地跑了回来,大喊道:

“奥地利人来了!奥地利人来了!”

我跑进加里波迪的房间,同样的大喊:

“奥地利人来了!”

加里波迪那时在发高烧,他跳下床,命令我抢先拿好武器,使战士们排成队形,他说他从窗口视察一下农村,在适当的时机与我们会合。

的确,在十分钟后,他出现在我们中间。他把我们的小分队分成两个队。一队阻挡道路,打算正面与奥地利遭遇。另一队占领我们的侧翼阵地,防止侧翼被敌人包抄,而同时使我们得以主动进攻。

奥地利人立即在大路上出现。我们估计,敌军总数有一千至一千二百人。他们立即占领了拉贝卡奇阿客栈。加里波迪立即命令阻挡大路的部队进攻客栈。我们这部份部队只有四百人,坚决向一千二百名敌军出击。不管敌人或自己战士的人数多少,这是加里波迪不变的习惯。如果和敌人面对面的遭遇,那就必须向那股敌人进攻。我们必须承认,他这种策略差不多总是没有使他失误过。

由于奥地利人坚固地守着阵地,加里波迪考虑必须把他的全部兵力投入战斗。他召集了侧翼的纵队,重新发起一场进攻。在我前面有一堵墙,我和我的连队翻越了这堵墙,我们来到一座花园里,奥地利人从客栈墙上每个墙洞里向我们射击。然而,我们在枪林弹雨中挺进,用刺刀冲锋。通过一分钟以前还在倾泻大量火药的开阔地带,我们冲进了客栈,奥地利人急忙逃走。

加里波迪骑着马,从桥的那边,离客栈约有五十码的地方,冒着浓烈的硝烟弹雨,指挥了这次进攻。他虽然作为一个靶子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却没有一粒子弹击中他,这确是个奇迹。

当他看到敌人全面溃退,便要求我率领我的连队追击敌人。开小差使我的连队减员到大约只有一百人,但是就是靠那一百名战士,我出发追击一千一百名敌军,然而这次战争并没有很大的战功。奥地利人似乎惊恐万分。他们扔掉枪枝,扔掉干粮袋,扔掉子弹盒逃命,一直逃到瓦雷泽才停下来。在客栈里,他们扔下一百个伤亡人员。我们俘虏了八十名敌军。

我得到情报:敌人已在杰尔米尼阿达停下驻扎,因此我的连队直奔该地。当我们追到那里时,他们早已撤走。我又立即追赶,但不管我们如何加快速度,我们始终未能和他们接上火。

夜里,有消息说,另一支奥地利兵团,比原先那支大多了,正向我们逼进。加里波迪命令我守住杰尔米尼阿达。我立刻命令筑起路障,每栋屋子做好防御工事。我们很熟悉这种工事,只要我们花一个多小时就能使任何一座微不足道的城市固若金汤。我们所听到的消息证实是无稽的。

加里波迪派出两三个连到不同的方向侦察,然后,在他们回转的时候,他集结了整个部队,命令先向古埃尔拉进发,然后向瓦雷泽挺进。在瓦雷泽,他受到盛大的欢迎。我们当时直接向拉捷茨进军。在瓦雷泽,我们占领了布伊莫迪索普拉高地。这一高地控制着瓦雷泽,并确保我们的退路。在瓦雷泽,加里波迪枪毙了一个奥地利间谍。这个间谍把我军的情报供给正在向我们压来的三支奥地利大纵队。其中一个纵队向科摩进攻,另一个纵队向瓦雷泽进攻,第三个纵队则与其他两个隔开,正向卢伊诺运动。

很明显,奥地利人的计划是把他们介在加里波迪和卢加诺之间,从而切断我军通往皮埃蒙特或通往瑞士的退路。我们因此离开布伊莫去阿尔奇萨泰。在阿尔奇萨泰,加里波迪把我和一直充当前锋的连队派到维季阿去,指令一到达该地,便立即向奥地利人发起进攻。我得到情况,奥军第一纵队是阿斯普雷师团,约有五千人。这个阿斯普雷将军就是以后要对里窝那大屠杀承担罪责的同一个人。

我服从指示,准备战斗。为了使战斗可能在对我们自己最有利的情况下开始,我夺取了三个村子,形成了一个三角阵势。这三个村子是卡特佐纳、利古尔诺和罗德罗。这三个村子护卫着通向科摩的所有道路。在这些村子后面,有一个强固的阵地—圣马费奥,这是一块易守难攻的崖石,可以说,从上面只要一滚,就可以滚到瑞士,也就是说滚到中立国的领土上。

我把战士分成三个分队,每一队据守一个村子。我与一队战士进入利古尔诺村。我是夜间进村的,而且尽一切努力构筑防御工事。奥地利人黎明就开始进攻。他们先夺取了罗德罗村,他们发现那个村子的驻军已经跑了。在夜里,那个村子的驻军已经进入了瑞士领土。因此,我只剩下了六十八名战士。我召集了卡特佐纳村的三十名战士,然后跑步到达圣马费奥。在那儿我可能站住脚。我刚一到,进攻就开始了,奥地利人的大炮从罗德罗村向我们倾注炮弹和康格里夫火箭。我向四周环视了一下,看见高地下面到处是骑兵。然而,我们决定进行顽强的防御。

奥地利人当时开始向上爬、攻击我们的阵地,战斗打响了。不幸的是我们每人只有二十来发子弹,我们的枪支的质量又很差。在枪弹的射击声中,毗邻的瑞士山上来了许多人观战。有五六位特辛人情不自禁地用他们自己的骑枪武装自己,加入我们的队伍,以没有受过训练的战士的身份参加战斗。

我坚守着阵地,继续战斗,直到最后一颗子弹。我曾一直盼望加里波迪听到奥地利人的炮声,会来与我们会合。但他有别的事要照料,不能来援助我们。当加里波迪的部队听到奥地利军队正向卢伊诺进犯,便开赴前线去迎敌。

我的子弹全部用尽,我想是撤退的时候了。我们在特辛人的响导下,越过山岩,走了一条只有当地居民才知道的小路,一小时以后,我们到达了瑞士。

我和战士们进入一座小树林。居民借给我们木箱隐藏武器,以便我们再需要时可以找到。我们六十八名战士抵御五千敌军足有四小时之久。

阿斯普雷将军向报界公布战况说,他和加里波迪的军队进行了激战,全歼了加里波迪的军队。只有奥地利人才能编造出这种笑话来。“)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