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热斯这个惯于看风使舵的地方,当我们打了胜仗的时候,曾那样地为我们摆宴庆功。现在一知道我们败阵而归,早就换了旗帜,有些更加铁了心的顽固派也早就恢复了帝国的政治制度。这些人在我们来到时逃走了,同时,他们是商人,尽管他们的店铺存有各色商品,他们大多数还是丢下店铺不管。这是上天保佑,因为我们心安理得,认为自己有权去动用敌人的货物。同时,由于敌人经营的行业多种多样,我们的处境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没有多久,特塞伊拉通知阿兰阿,命令他与我们会合。大约是同一时间,他获悉波廷科上校到达。波廷科早先被本托.曼诺埃尔派去穷追梅洛指挥的敌军,就是梅洛这股敌军,我们便这样倒霉在卡里蒂巴尼碰上了。

在美洲,我为人民的事业服务,并且我全心全意为它服务。因此,我是那里专制制度的大敌,如同我在欧洲一样。对于与我的政治观点完全吻合的政治制度而言,我则是一个拥戴者。因此,对与这一制度为敌的制度而言,我自然成了后者的敌人。我有时赞美人们,我常常怜悯人们,我永远不憎恨人们。当我发觉他们自私和不道德时,我把他们的自私和不道德归之于我们人性的不够完美。由于现在我远离所描绘的事件的现场,而且我确实在这描写时刻,离开它们有两千里格之遥,我的公允持平之论是可以令人信服的。那么,我为朋友和敌人两个方面都说几句话:那些我与之作战的人们,是美洲大陆勇猛的孩子,但是,我曾与之为伍的那些人,其勇猛善战并不下于他们。

那时,防守拉热斯,阻击一股数量上多于我军十倍而且由于最近获得胜利因而信心倍增的敌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大胆的壮举。我们与来犯之敌有一河之隔,这条河叫卡诺阿斯河。对这条河我们不能处处设防,牢牢守住,我们等了许多天,只等阿兰阿和波廷科两部会师。在这期间敌人都被我们一支小队伍拖住,不能越雷池一步。但是,援兵一到,我们就坚决进击敌人。然而这一次,敌人无意交战,并且向圣保罗退却。他们希望在那里找到强有力的增援。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得以去仔细弄清楚通常受到抨击的共和派军队的弱点和弊病。这些军队一般都由具有高度的爱国精神和勇敢的志士组成。但是,除非敌人大军压境,他们并不想长期服兵役。因此,敌人的威胁一旦消除,他们就离开军队,掉头不顾。这种弊病几乎使我们陷于绝境,这种弱点几乎使我们全军土崩瓦解,如果敌人获得较为准确的情报,就可能利用我们这一弱点把我们吃掉。

塞拉人带头离开了军队。波廷科的士兵跟着学样。还请注意一点,开小差的不仅带走了他们自己的马,而且把那些属于部队的马匹也带走。结果是我们的部队一天天在逐渐瓦解,而且瓦解速度很快,不久我们便被迫放弃拉热斯,向里奥格兰德省方向撤退。这是因为担心曾被我们击溃逃走的敌人会来一个反击的缘故。然而,还是士兵的开小差弄得我们一败涂地!

但愿这一点对于渴望自由的人是一种前车之鉴!要让他们知道:并不是用鲜花、宴会和张灯结彩之类的东西,他们就能与专制主义的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士兵打仗,而只能用那些训练更好、纪律更加严明的士兵去与敌人对阵。因此,我说在唤醒了人民以后,不要让那些不能用战争的艺术去训练人民,并使人民习惯于纪律的人去插手这一艰巨的工作。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去动员他们,因为道德败坏的人是不可救药的。

我们残存的部队就这样减员了,并且缺乏大量必需物品,特别是军服,这是高山地区随着天气阴霾的隆冬的来临而引起的严重的困难。我们残存的部队的士气也开始低落,士兵坚决要求,让他们返回家园。特塞伊拉因为大势所趋被迫让步。他命令我撤下山来和大队人马会合。他这方面也作同样会合的准备。这一撤退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因为道路既崎岖难走,林区居民也暗存敌意,他们是共和国最凶恶的敌人。

于是,我们一共大约七十个战友,便从皮洛福林间小路下山。我己经告诉过你们,“林间小路”是怎么回事。我们必须迎战数不清的、预料不到的伏击。但是,我们的运气好得出奇,我们顺利地一一收拾了这些伏兵,这是由于我所率领的战士斗志坚定,同时在某种程度上,是我激起了他们无限的胜利的信心。我们所选择的山路非常狭窄,几乎不能容两个人并排走,而且到处都有丛林阻挡。敌人土生土长,熟悉地形,他们在最有利的地方设置了伏兵。他们就在埋伏的地方把我们包围。他们先是把一团火射将过来,在我们周围噼啪直响,我们根本看不清那些人射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同时他们突然疯狂呐喊,跳将出来(幸好,只是叫得凶,本事没啥)。但是,我们的士兵坚忍不拔,他们面临危险又是那样团结一致,结果只有少数人受了轻伤,只有一匹马被打死。

这些事情的发生使我们回想起塔索的魔林,那里的每一颗树都会走动,会说话,树身上还有血液循环。

我们与设在马拉卡萨的总部会合,当时本托·贡萨莱斯在那里担任总统和总司令的双重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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