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我发觉自己已进入皮德拉斯·内格拉斯的暗礁群中,不禁大吃一惊。我怎么会处在这样一种局面呢?我不是一会儿也没睡,目不转睛地盯着海岸,而且在这没有月光的漆黑的夜晚,不停地看着指南针,并紧紧地跟随着它的指向的吗?

然而,已没时间再对自己提出更多的问题了。危险是很大的。我们的左舷、右舷、船头和船尾都有暗礁。浪花都溅上了甲板。我跳到船首三角帆的帆桁上命令船员朝左舷顶风行驶,但正当他们这样做时,风卷走了我们的前桅帆。

然而,我从当时自己所处的位置,一直密切注意船只和暗礁,使二者不致相撞,并且就这样得以指出最好的航线。这时,这艘船好象也有头脑,也感觉到它所处的危险。它温顺地随舵移动,有如马顺从缰绳一般。终于,经过一个小时,我发觉我们脱离了危险。在这一小时里,我们处在生死关头,我看到一些老水手吓得脸色苍白,最不信神的人也在祈祷。

从我能松口气的那个时候起,我希望能找到把我驱赶到那些可怕的礁石面前去的原因,这些暗礁,航海的人都非常熟悉,海图上也标示得十分清楚,可当我发现自己置身于它们中间,我还以为它们远在三海里以外。

我察看了一下指南针,它仍继续偏斜。如果我原先还更多地照它所指引的航向的话,船早就触礁了。最后,搞清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原来当我离开纵帆船,向咖啡商索取我那两千个帕塔康时,我曾下令把刀枪带到甲板上来,以防发生动武的情况。命令被执行了,武器放在靠近罗盘针盒子的船舱里。这些武器吸住了磁针,把武器搬开以后,指南针才恢复了它正常的指向。

我们继续航行。接着到达了耶稣玛丽亚岬,它在蒙得维的亚的另一边,它与马尔多纳多一样,离蒙得维的亚差不多远。这里没有遇见什么新情况,只是我们的给养快断。因为出航前我们没有时间获得任何食物。由于下达的命令的限制,没有办法登陆,可是我们仍然必须满足十几个胃口很好而在挨饿的大汉的需要。

因此,我决定抢风调向,但同时也不远离海岸。早上我偶然看到内陆深处大约四英里远有一座房子,我心想那该是一家农户。我命令尽量靠岸下碇,而由于我没有小船—你们记得在我登上圣卡沙里纳岛时,我把仅有的一只小船送给了人。我临时用了一张桌子和一些木桶做了一只船,还配备一根撑篙。我亲自冒着危险乘坐这条新奇的小船,只有唯一的一个水手陪伴;这个人和我同姓,但没有亲属关系。他的教名叫毛里西奥。

由于有从南美滂沛草原刮来的强风袭击,大船的头尾两部都搁浅了。就这样,我们的小船出发了,一直在暗礁群中出没,我们根本不是在驾驶,只是在我们的既是桌子又是船的上面又转又跳,冒着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最后,由于我们掌握了平衡技巧,创造了奇迹,安然抵达了海滩。我让毛里西奥看管小船,我就冒险往内陆行进。“)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