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一艘排水量只有三十吨的小船马志尼号装备成战船,我们就驾驶它在沿海航行。我们组织了十六个伙伴下海闯险。我们打着一面里奥格兰德共和国的旗帜航行,后来竟变成了一艘“海盗船”。我们就以这艘三桅船上的十六个人向巴西帝国宣战。

离开港口,我把船径直开往位于我们左首路口五、六英里的马里加群岛。我们的武器和弹药,藏匿在以曼诺克方法腌成的咸肉下面,这种腌肉是黑人唯一的食物。我把航向指向马里加群岛中一个最大的岛,该岛有碇泊处。我在那里抛锚,上岸,爬上最高点,这时我怀着幸福和骄傲的心情张开臂膀长啸,就象老鹰在高空飞翔时所发出的那种叫声。海洋是我的,我进入了我的帝国的领地。但是君临这个领地的好时机,为时却十分短暂。

当时,我象一些海鸟一样,高踞在我的了望台上,我看见一只挂着巴西旗帜的纵帆船在航行。我发出命令准备再次出海。同时,我下到海滩上。我们当时就对准那纵帆船开去。这艘船在离里约热内卢海峡二、三海里内行驶,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危险。在向这艘船喊话时,我们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要求它投降。说句公道话,这艘船没有抵抗。随后,我们登上那只船并把这只船据为己有。

后来我看见一个胆小的乘客,一个葡萄牙人,手中托着一只盒子朝我走来。他把盒子打开,里面全是金钢石,他以此作为他生命的赎金献给我。我把这个盒子重新关上,递回给他,叫他放心,他的生命并无危险,他还可以将金钢石留着,以俟异日更有用处时再用。

但是,时间不容许有任何的耽搁,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还在港口的海岸炮台的射程之内。马志尼号的武器和装备被搬上了纵帆船。我们沉掉了马志尼号,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它是一艘光荣而短命的海盗船。

这艘纵帆船的船主是一个富有的奥地利人,他侨居在格朗德岛,该岛位于船只驶出港口时的右手,离南美大陆约十五英里远。船上满载咖啡开往欧洲。对我来说,它在两重意义上都是一种很好的犒赏,因为这艘船的船主是奥地利人,我曾在欧洲同他的国家作过战。这艘船还属于一个侨居巴西的商人,而我在美洲正同巴西打仗。

我给这艘纵帆船取名为法拉迪拉号。这个名字来自“法拉多斯戈意即“穿破衣裳的人民”),这是巴西帝国给年青的南美共和国居民起的名字,恰如菲力普二世把荷兰造反的居民叫做“陆地和海洋中的无赖”一样。这艘船在我们改名之前,人们叫它做“路易莎。”我们取的名字很切合我们的情况。我所有的同伴都不象是我的生死之交“罗塞蒂”,我必须承认他们许多人的面容都远非能使人信任。这个事实说明了纵帆船的迅速投降和给我金钢石的那个葡萄牙人的恐怖的心理。此外,在我充当海盗的期间,我严格命令我手下的人不得杀害俘虏,不得污辱他们的人格,不得劫掠他们的财产—我打算说“违令者死”,但是,如果那样说就完全错了,因为根本没有人违背我的命令,因此也就没有人受到惩处。

我们在船上大体安排就绪之后,就立即驶往拉普拉塔河。我希望我们的俘虏的生命、自由和财产将受到保护与尊重。为了在这方面树立一个榜样,在到达位于伊塔巴卡诺亚角上面一点的圣卡沙里纳岛附近,我命令把船上的小艇放下来,我把所有的被俘获的乘客连同他们的财物都放进去。随后我给他们一些粮食,并把那艘小艇赠给他们,任凭他们自由地自奔前程。

纵帆船上有五个黑奴,我给了他们自由,他们自愿做我的水手。随后,我们继续驶往拉普拉塔河。

我们在马尔多纳多抛锚,这是乌拉圭东方共和国的一个州。我们不仅受到人民的欢迎,而且还受到马尔多纳多当局的款待,这一切看来为我们预示了一个好的兆头。于是,罗塞蒂放心地出发到蒙得维的亚去,为我们作点小事,搞点买卖—也就是说,卖出我们的一部分船货,搞一些钱。

我们在马尔多纳多停留了八天。船就停泊在那条大河的河口,这条大河的进口处有三十里格宽。我们在频频举行的庆功宴会上度过时光,然而这终于带来了近乎悲剧性的结局。奥里维以蒙得维的亚共和国首脑的资格,拒不承认其他共和国,他命令他在蒙得维的亚负责的官员逮捕我和扣住纵帆船。幸而驻在马尔多纳多的政务官是个好人,他没有执行他接到的命令—这是顺水推舟很容易办的事,因为我在那里受到人民的信任—他警告我说,如果我有终点港口的话,必须尽快启锚到终点港口去。

我打算当晚离开;但是,首先我有一点买卖上的事情要做。我已向蒙得维的亚的商人出售了几包咖啡,一部分是我们的船货,也有一点原属奥地利船主的钻石,出售的目的是买回一点粮食。当时,不是由于我的买主付不起钱,就是因为他已听到我几乎要被逮捕的风声,直到那时,我还没有收到账。由于我在当天晚上就要离开,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可耽搁;并且,要在离开蒙得维的亚前收到账,这对我来说却是件燃眉之急的事情,因为人不在当地比人在当地要困难得多。

所以,晚上大约九点钟,我下令准备出航。然后,把我的手枪插在皮带上,把我的斗篷搭在肩上,毫不声张地朝那个商人的家里走去。这是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因此,我能够从远处看见我要找的那个人在他屋子门口散步。他也看见了我,认出了我,他向我打手势,要我最好离开,显然希望对我示意:我的处境很危险。

我装着不懂他的手势,径直向他走去,并且二话不说,就把我的手枪对准他的胸口,接着我就说:

“我的钱呢!”

他指望解释,但是,我第三次地重复我的话:“我的钱呢!”在这个时候,他请我进去,数出他欠我的两千帕塔康。

我就再把手枪插进皮带,把我的钱袋挟在腋下,毫无畏惧地回到我的纵帆船。在十一点钟,我们就启碇向拉普拉塔河的上游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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