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低下了头,避免了这危险的撞击。但他的膝盖已撞到墙角,皮开肉绽,骨头都露了出来。现在,他就呆在我想去找他的地方。不错,他曾答应过向我口述他的回忆录。可是,我对自己说,他在身体健康时尽管生气勃勃,但他决不会有充分的耐性;而当他病弱无力时,他甚至根本就不会有这种耐性。

第二天,我发现他变得焦躁了。

“好吧,”我对他说:“我不想使你讨厌我。我们现在停止吧。”

他在短暂的一瞬间想了一下。

“没有我的回忆录的其余部分,”他问道:“会使你大为烦恼吗?”

“会使我非常苦恼,不过比起同你争吵要好一点。”

“那么,听着,有一个折衷的办法。”

他拿出一支笔和几张纸,写道:

“我亲爱的贝尔坦尼:

请把我的回忆录给大仲马,这些稿子不是在卡拉索手里,就必然在某某小姐手中。

你忠实的朱·加里波迪”

“拿着这张便条,”他说道:“贝尔坦尼将把你想要的那些回忆录交给你。我是在休息、沮丧以及倦乏的时刻写下这些的,你就从那里摘下你所要的材料吧。材料是属于你的。至于还缺什么,我们以后再补充,因为你仍然想同我再聚会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就这样说定。如果我要从海上去与你相会,我就乘快艇;如果从陆上的话,我便乘火车。只是不会比顺风和蒸汽机车更快罢了。”

我们再度拥抱。一切是这样安排的,在他出发时,我会接到一些通知我他已出发的信号。我离开科摩别墅,次日又离开米兰。

路过热那亚时,贝尔坦尼把将军的手稿交给我,也交给我一些传记,或者不如说是一些他撰写的悼念死者的文章。这些文章写的是乌戈·巴西、阿妮塔、达维里奥、安扎尼、马纳拉、莫罗西尼、莫特鲁,以及其他一些他的部队中的或旅途中的战友与旅伴。

我们现在向读者一如原作地提供这份手稿和传记,由此读者可以判断我们所说的是否真实,即加里波迪不仅是一个伟大的将军,而且也是一个伟大的诗人。

我回到法国,亲自做出发的准备工作。三四个月就这样过去了。五月初,我在马赛接到了下面这封信的副本,这封信是五个月前写给维克托.伊曼纽尔国王的。内容如下:

“陛下:

我深深感激陛下授予我中将这个崇高荣誉,但我愿向陛下指出:接受这一荣誉,我将会失去为中部意大利效劳的行动自由的可能。因此,我恳请陛下能仔细考虑我的正当请求,停止上述任命,哪怕是暂时停止也好。

致以崇高敬意!

陛下最忠实的奴仆

朱·加里波迪

1859年11月26日于热那亚”

我明白这封信从何地发出(这封信就这样寄到我这里,没有附信,没有任何说明),这是我们一致约定的信号。于是,我便准备动身。

实际上,两天以后,我在热那亚报纸上获知加里波迪乘船前往西西里去了。他乘船出发的时间是在五月十五日与十六日两天交界的午夜左右。

我是在九日搭船动身的。

很不幸,我未能径直乘船前往西西里。我不得不在尼斯和热那亚停留,因为在尼斯,我要向我的好友阿尔方斯·卡尔告别;在热那亚,我要从贝尔坦尼那里去拿一些最新的笔记。

现在,亲爱的读者,如果你们真正想随同我从马赛出发的话,你们将会从我的旅行日记中看到我如何与加里波迪在西西里会晤,以及在巴勒莫离开他以后,又在米拉措、墨西拿以及那不勒斯同他相会。

亚历山大·仲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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