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进来。”他说。

“您知道,我的将军,除了我……”

“是的,埃多维尔将军一定很乐意稍候片刻;我们的谈话决不是一次谈得完的。去吧,罗朗。”

罗朗出去了,经过布利埃纳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到摩冈就像他刚才说过的那样在烤他的脚。

“去吧,第一执政在等您。”年轻人说。

摩冈站起来,跟在罗朗身后。

他们到达波拿巴房间里的时候,见到波拿巴只有一个人。波拿巴向耶户一帮子的首领飞快地瞥了一眼,毫不怀疑对方就是在阿维尼翁看到的同一个人。

摩冈站在离房门口几步远的地方,他也好奇地在注视着波拿巴,他也看清楚了对方就是在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归还误抢来的让·比科的二百路易那天在大餐桌上瞥见的那个人。

“请过来。”第一执政说。

摩冈弯弯腰,向前走了三步。

波拿巴微微点头,作为还礼。

“您刚才对我的副官罗朗上校说,您有话要转告我,是吗?”

“是的,第一执政公民。”

“这次转告是不是要求只能有两个人在场?”

“不,第一执政公民,尽管这次转告非常重要……”

“那么您希望最好只有我一个人……”

“那当然,可是为了谨慎……”

“在法国,最谨慎的,摩冈公民,莫过于有勇气。”

“我到您这儿来这件事本身,将军,就证明了我的意见和您完全一致。”

波拿巴回头向年轻的上校。

“您出去吧,就让我们两人呆在这儿,罗朗。”他说。

“可是,我的将军!……”罗朗坚持说。

波拿巴走近他,轻轻地对他说:

“我看出来了,”他接着说,“你很好奇,想知道这个神秘的拦路骑士会跟我讲些什么,你放心好了,你会知道的……”

“不是这么回事;可是,如果正像您刚才所说的,这个人是刺客呢?”

“你不是已经回答过我,他不是刺客吗?好了,别再孩子气了,你出去吧。”

罗朗出去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第一执政说,“您说吧!”

摩冈没有回答,从他的口袋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将军。

将军把信察看了一下:信是写给他的,封印是象征法国王室的三朵百合花徽。

“哦!哦!”他说,“这是什么,先生?”

“请看吧,第一执政公民。”

波拿巴打开信,先直接看看签名。

“路易。”他说。

“路易。”摩冈重复说了一遍。

“哪个路易?”

“我想,当然是波旁家的路易罗。”

“是普罗旺斯公爵,路易十六的兄弟!”

“也就是说,在王储——他的侄子——死了以后,他就是路易十八。”

波拿巴又瞧了瞧面前这个陌生人;因为显而易见,来人自称的摩冈是个假名,他一定另有一个真实的名字。

随后他再看信,信上是这么写的:

“一八〇〇年一月三日。

像您这样的人,先生,不管他们的表面行为如何,是决不会引起别人忧虑的;您接受了一个崇高的职务,我对您表示感谢:您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使一个伟大的民族得到幸福,一定要有力量和权力。把法兰西从它自身的疯狂中拯救出来吧,那么,您也就实现了我心中的愿望;把它的国王还给它,那么子孙万代将会永远感谢您,并铭记在心。如果您不相信我是一个知道感激的人,请指定您要坐的位子,把您各位朋友的前途也决定下来。至于我的原则,我是一个法国人;本性宽厚,我将来当然也是宽容的。不,洛迪、卡斯蒂利奥内①和阿尔考尔的胜利者,意大利和埃及的征服者,不会喜欢虚名浮誉而放弃伟大的光荣的。别错过了珍贵的时间:我们可以保证法兰西得到光荣,我说‘我们’,因为在这个事业中我需要波拿巴,而他没有我,也不能成功。将军,欧洲在注视着您,光荣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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