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莫尔韦尔说,“如果老的您不喜欢,您可以挑年轻的,适合各种口味的都有!如果您瞧不起匕首,您可以使剑,因为胡格诺教徒决不是那种任人宰割,不加抵抗的人。您也知道,胡格诺教徒,不论老少,命都挺硬,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这么说全都杀掉?”柯柯纳大声说。

“全都杀掉。”

“根据国王的命令吗?”

“根据国王和德·吉兹公爵的命令。”

“什么时候?”

“等您听见圣日耳曼—洛克赛卢瓦教堂的钟声。”

“啊!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德·吉兹公爵手下那个可爱的德国人……您叫他什么来着?”

“德·贝斯姆吗?”

“对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德·贝斯姆先生才对我说,警钟一响就立刻赶去?”

“这么说,您已经见到贝斯姆先生了?”

“我见到他了,还跟他说了话。”

“在哪儿?”

“在卢佛宫,是他带我进去,给我口令,并且……”

“您快看。”

“见鬼!正是他。”

“您要跟他说话吗?”

“那可好!我不会感到不高兴。”

莫尔韦尔轻轻打开窗于。贝斯姆果然正带着二十来个人走过。

“吉兹和洛林!”莫尔韦尔说。

贝斯姆转过身来,他知道他们找的是他以后,走了过来。

“啊!啊!原来是林(您),德·莫尔费(韦)尔西(先)生。”

“对,是我;您在找什么?”

“我找吉星女(旅)店,东(通)知一位叫格格(柯柯)纳的西(先)生。”

“我在这儿,德·贝斯姆先生!”年轻人说。

“啊!号(好)啊!很号(好)……您准配(备)号(好)了吗?”

“准备好了,该怎么办?”

“德·莫尔费(韦)尔西(先)生叫林(您)怎么判(办),林(您)就怎么判(办),他是一个好电(天)主教徒。”

“您听懂他的话吗?”莫尔韦尔问道。

“听懂了,”柯柯纳回答。“但是您,德·贝斯姆先生,您去哪儿?”

“我吗?”德·贝斯姆笑着说……

“对,您?”

“我虚(去)对海军元帅卓(说)一句话。”

“如果需要的话,就请您说两句,”莫尔韦尔说,“对他说,如果这一次他第一枪还能爬起来,第二枪就爬不起来了。”

“往(放)心,莫尔费(韦)尔西(先)生,往(放)心。替额(我)号号(好好)教教这个年杏(轻)人。”

“是,是,别担心。柯柯纳家的人都是好样的,将门出虎子。”

“赛(再)见!”

“去吧!”

“林(您)呢?”

“还是由您先开猎,到猎狗分猎物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德·贝斯姆走了,莫尔韦尔关上窗子。

“您听见他说的吗,年轻人?”莫尔韦尔说,“如果您私下里有什么仇人,即使他根本不是胡格诺教徒,您也把他掭到名单上去,他会跟其余那些人一样话不了。”

柯柯纳耳闻目睹的这一切,弄得他从来没有这么晕头转向过,他一会儿瞧瞧摆出可怕姿势的旅店老板,一会儿瞧瞧莫尔韦尔,莫尔韦尔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至于我,这是我妁名单,”他说,“三百人。每一个好天主教徒今天夜里能干到我干的活儿的十分之—,到明天王国里就不会有一个异教徒了。”

“嘘!”拉于里埃尔说。

“什么?”柯柯纳和莫尔韦尔同时说。

他们听见了圣日耳曼—洛克赛卢瓦教堂的钟楼敲第一下钟。

“信号!”莫尔韦尔叫了起来,“时间提前了吗?他们对我说,是在半夜十二点……也好!在与天主和国王的荣誉有关的事上,走得快的钟总比走得慢的钟好!”

他们确实听见教堂的钟凄切地当当响着,很快地传来了第一下枪声,紧接着很多火把象闪电一样照亮了枯树街。

柯柯纳用他湿淋淋的手擦了擦前额。

“开始了,”莫尔韦尔说,“出发!”

“等一下,等一下!”老板说,“正象打仗时说的,出发之前先要家安。我可不愿在我出去的时候,让人杀了我的妻子儿女。这儿有一个胡格诺教徒。”

“德·拉莫尔先生吗?”柯柯纳吓了一跳,大声叫起来。

“对,这个蝴蝶儿自己投到狼嘴里来了。”

“怎么!”柯柯纳说,“您要杀您的客人吗?”

“我就是为了他才磨我的剑。”

“啊!啊!”皮埃蒙特人皱紧眉头说。

“我只杀过兔子、鸭子和鸡,还从来没有杀过人,”这个可敬的旅店主人说;“因此对怎么杀人我是一窍不通,好吧!我就拿这个家伙开刀,先练习练习。如果我笨手笨脚的话,至少这儿没有人笑话我!”

“见鬼!这太心狠了!”柯柯纳表示反对说。“德·拉莫尔先生是我的朋友,德·拉其尔先生跟我一起用过晚饭,德·拉莫尔先生跟我赌过钱。”

“不错,但是德·拉莫尔是一个异教徒,”莫尔韦尔说,“德·拉莫尔先生注定非死不可,如果我们不杀他,别人也会杀他的。”

“再说,”老板说,“他还赢了您五十个埃居。”

“这倒是真的,”柯柯纳说,“不过,我可以肯定他赢我也赢得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不光明正大,您总得还他这笔钱,我要是宰了他,您也就清帐了。”

“去吧!去吧!赶快,先生们,”莫尔韦尔大声嚷道,“用火枪、用剑、用锤子、用壁炉的柴架,爱用什么就用什么。不过,如果你们希望象我们已经答应的那样,及时地赶到海军元帅家里去帮助德·吉兹先生,那就赶快解决。”

柯柯纳叹了口气。

“我去了!”拉于里埃尔大声说,“等着我。”

“见鬼!”柯柯纳叫了起来,“他会叫这个可怜的小伙子受痛苦的,也许还会偷他的钱,我倒愿意去那儿,如果需要的话,让我补他一剑,免得他受罪,同时,防止别人偷他的钱。”

柯柯纳想出这个好主意,立刻跟着拉于里埃尔上楼,很快地就赶上他。毫无疑问拉于里埃尔是在动脑筋考虑什么,他越往上走,脚步越慢。

柯柯纳一直跟着他。正好在他走到门口时,大街上传来好几下枪声。紧接着他们听见拉莫尔从床上跳下来,地板给他踩得直响。

“见鬼!”拉于里埃尔有点慌张,低声说,“我相信他醒了!”

“我看也象,”柯柯纳说。

“他会还手吗?”

“很可能。喂,拉于里埃尔老板,如果他把您杀了,那才有趣呢!”

“嗯!嗯!”老板说。

不过,他觉得自己拿着一支很好的火枪就放了心,他猛地一脚踢开房门。

只见拉莫尔这时没有戴帽子,但是衣服已经穿好,掩在床后面,嘴里咬着剑,一只手上一把手枪。

“啊!啊!”柯柯纳简直象闻到了血腥气味的野兽,张大鼻孔,说,“情况变得有趣了,拉于里埃尔老板,快动手,快动手!冲啊!”

“啊!看来有人要杀我!”拉莫尔大声叫道,眼睛里闪着火光。“原来是你啊,坏东西!”

拉于里埃尔对这个斥责没有理睬,他压低火枪,瞄准这个年轻人。但是拉莫尔早已看在眼里,这边子弹射出去,他那边两腿已经跪倒,子弹从他头上掠过。

“快来帮我!”拉莫尔喊道,“快来帮我,德·柯柯纳先生!”

“快来帮我!德·莫尔韦尔先生,快来帮我!”拉于里埃尔喊道。

“说实在的,德·拉莫尔先生!”柯柯纳说,“在这件事中我所能做的顶多也不过是不跟您斗。看来今天夜里要以国王的名义杀胡格诺教徒。尽您可能逃出去吧!”

“啊!不讲信义的人们!啊!凶手!原来如此!好吧!等着瞧吧!”

拉莫尔也用一把手枪瞄准,扣动一把手枪的扳机,拉于里埃尔一直注视着他,及时地向旁边一闪,但是柯柯纳没有料到这一枪,所以站着没有动,子弹擦伤了他的肩膀。

“见鬼!”他一边喊,一边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我中枪了;既然你愿意,那就让咱们俩来较量较量吧!”

他拔出剑,向拉莫尔冲过去。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拉莫尔毫无疑问会等他;但是柯柯纳背后有正在往火枪里装子弹的拉于里埃尔老板,另外还有莫尔韦尔听见老板叫他,正连蹦带跳地奔上楼来,拉莫尔因此钻进了一个小间,随手闩上门。

“啊!跑了!”柯柯纳狂怒地喊叫,用他的剑把子敲门,“你等着,你等着。你今天晚上赢了我多少个埃居,我就要在你身上戳多少个窟窿!啊!我来是为了怕你受罪!啊!我来是为了怕有人偷你的钱!可你却朝我肩膀上开枪来报答我!你等着!坏家伙,你等着!”

在这时候,拉于里埃尔老板走过来,用他的火枪的枪托一下子把门砸得粉碎。

柯柯纳冲进小间,几乎一下子撞在墙上,屋子里空无一人,窗子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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