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约沉浸在欢乐中。

他攻占了巴士底狱,他使吉尔贝获得了自由,他被拉斐德另眼相看,连名字也被拉斐德叫得上来了。

最后他还目睹了富隆被送入坟墓。

在那个时代很少有人象富隆那样遭人憎恨,唯一也许能和他媲美的,就是他的女婿贝尔蒂耶·德·萨约尼先生。

因此在攻占巴士底狱的第二天,两人在比运气。

富隆死了,而贝尔蒂耶却逃走了。

富隆最不得人心的地方,就是他竟然在内克尔先生引退后接受了这位正直的日内瓦人(这是那时人们对内克尔的称呼)的位子,他做了三天财政总监。

因此在把他送入坟墓时人们尽情地唱啊跳的。

曾有一时他们想把尸体拉出棺材吊起来示众,但是比约登上一块界石,作了关于必须尊重死人的演讲,丧葬车这才继续上路。

至于皮都,他俨然成了英雄。

皮都是埃利先生和于兰先生的朋友,他们让他办事。

除此之外他是比约的知己,而比约则如我们说过的,已被拉斐德看中,拉斐德有时派他当贴身保镖,因为他有一副宽厚的肩膀和一双赫拉克勒斯的拳头。

自国王巴黎之行以来,吉尔贝通过内克尔先生和市政府及国民议会的首脑取得了联系,他正在不懈地积极从事这场处于初级阶段的革命的教育工作。

因而他无暇去注意比约和皮都,他们被他忽视后,便热情地参加了资产阶级的会议,会议讨论的是些高深的政治问题。

终于有一天比约就巴黎食品供应问题向选民们谈了三小时的见解,他虽然讲得很累,但心里却为当了演说家而高兴,他后面那些人单调的演说他没有认真去听,而是在那儿愉快地休息。皮都惊慌失措地跑来,象条鳗鱼似的溜进市政厅的会议大厅,激动地说道(这声调和他平时慢条斯理的讲话声调形成鲜明的对照):

“噢!比约先生!亲爱的比约先生!”

“嗯!什么事?”

“重大消息!”

“好消息吗?”

“非同寻常的消息。”

“什么消息?”

“您不是知道我去过枫丹白露的城门那里的那个天使俱乐部吗?”

“知道,怎么样?”

“怎么样,人们在那儿谈论一件奇特事。”

“哪件事?”

“富隆这个恶棍让人以为他死了,甚至假装让人埋了,您知道吗?”

“什么!他让人以为他死了?什么!他假装让人埋了?天哪!他是确实死了,我看见送葬队伍在我面前走过。”

“哼,比约先生,他活着。”

“活着!”

“象您我这样活着。”

“你疯了!”

“亲爱的比约先生,我没有疯。富隆,这个叛徒、民众的敌人、法兰西的吸血鬼、囤积居奇者,他没有死。”

“我不是告诉您他中风死后人们把他埋了,我不是对您重复了一遍我亲眼目睹送葬队伍过去,而且是我阻止人们把他从棺材里拉出吊起来示众。”

“可我刚才看见他活着,啊!”

“你?”

“象我看见您一样,比约先生。死的好象是他的一个仆人,这个混蛋却给他举行了贵族气派的葬礼。噢!一切都被揭露出来,他这样做是害怕民众向他报仇。”

“讲给我听听,皮都。”

“您到门厅来一下,比约先生,那里我们可以更方便些。”

他们走出大厅来到门厅。

“首先,”皮都说,“得知道巴伊先生是否在这里。”

“讲下去,他在这里。”

“好。我在天使俱乐部听一个爱国者演讲。那人在演讲时法语讲得错误百出!显然他没受过福蒂埃神甫的熏陶。”

“说下去,”比约说,“你很清楚,一个坚定的爱国者可以不会读也不会写。”

“不错,”皮都说,“这时突然一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跑来,口里高喊着,‘胜利了!胜利了!富隆没有死!富隆一直活着,他被我发现了,被我找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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