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象前一天那样阳光明媚,空气新鲜,一轮耀眼的红日把凡尔赛宫的沙砾地和大理石染成了金黄色。

成群结队的鸟儿栖息在御花园里最前面的那些树上,发出响亮的叫声,在迎接这炎热和快乐的新的一天,这新的一天将充满它们的爱情。

王后五点钟起床,她派人请国王一醒就上她这儿来。

路易十六前一天接见了前来凡尔赛宫的国民议会代表,他不得不一一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这是演讲的开头),他感到有点疲倦;为了恢复体力,路易十六今天起身比平时迟一些,以便不让别人说他没有平时那样精神了。

因此,他刚穿好衣服,正在佩剑时,就接到了王后的邀请,他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他说,“王后已经起床啦?”

“噢!起床好长时间了,陛下。”

“她还不舒服吗?”

“没有,陛下。”

“那王后一清早找我干什么呢?”

“王后陛下没有说。”

国王用了早餐,早餐是一盆汤和少量的葡萄酒,然后上玛丽·安托瓦内特那儿去。

他发现王后穿戴得整整齐齐,好象是为了参加什么庆典似的,她漂亮,苍白,庄重。她微笑着迎接自己的丈夫,这微笑在王后的脸上就象冬天的阳光那样冷淡,在宫廷的盛大招待会上,她是必须向人群投去一束光的。

这目光和这微笑所含的忧愁,国王并没有理解。他已经在担心一件事,这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可能要反对昨天定下的计划。

“又有什么新的心血来潮,”他心里在想。

这就是他皱眉的原因所在。

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使他加强了这一看法。

“陛下,”她说,“从昨天起,我一直在思索。”

“瞧,又来了!”国王嚷道。

“请您让所有不是我们的心腹人退下。”

国王一面低声抱怨,一面命令军官们离开。

王后的侍女中唯一留在两位陛下身边的是康庞夫人。

于是,王后把美丽的双手搭在国王的胳膊上说:

“您为什么已经穿戴整齐了呢?这不好。”

“什么,不好!为什么?”

“难道我没让人请您在来这里前别穿戴整齐吗?现在我看见您穿了外衣,还佩了剑。我原希望您穿着睡衣进来。”

国王吃惊地瞧着她。

王后的这个怪念头在他头脑中产生了一连串奇特的想法,这些想法的新奇性更使他觉得它们不可信。

他本能的反应是怀疑和不安。

“您怎么了?”他对王后说,“您想推迟还是阻挠我们明天一起商定的事?”

“什么也不想,陛下。”

“请您在这个严肃的问题上别开什么玩笑。我应该,我愿意去巴黎!我不能再逃避了。王室禁卫军已作好准备,陪同我去的人昨晚上已确定。”

“陛下,我一点没有这种想法,只是……”

“请想想,”国王渐渐激动起来,同时鼓起勇气说道,“请想想我到巴黎去的消息大概已经传到那儿,他们已经准备就绪,他们在恭候我呢;据预测,我这次旅行将使民众产生了对我非常有利的情感,请想想这种情感有可能转变成危险的敌意。请再想想……”

“陛下,承蒙不弃,对我说了这些话,可我并没有对此表示怀疑;昨天我表示服从,今天早晨我依然表示服从。”

“那么,夫人,这些开场白是怎么回事?”

“我没作开场白。”

“对不起,关于我的服装,关于我的计划的这些问题是怎么回事呢?”

“关于服装,我正要说呢,”王后紧拉着说,脸上勉强带着的微笑因逐渐消失而变得越来越忧郁。

“您对我的服装想要说些什么呢?”

“我希望,陛下,您脱去上衣。”

“您觉得不合适呢?这是件紫罗兰颜色的丝绸衣服。巴黎人习惯于看我穿这样的服装;他们喜欢我身上的这种颜色,再说上面还有一条与这颜色很协调的蓝饰带。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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