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们再回到农舍,叙述一下那场从天而降的灾祸,皮都的这段插曲不过是它的结局而已。

那天早上将近六点钟的时候,一个巴黎警察局的警探带着两个法警,来到了维莱科特雷。他拜访了当地警察局长,向他打听到农夫比约的住处。

在离农舍大约五百步的地方,那个警探看见一个在田里干活的庄稼汉。他走近前去,问他比约先生这时候是否在家。那个人说,比约先生九点以前,也就是说,吃早饭前是不会回来的。但是这时候,他偶然把头一台,随即连忙用手指着大约四分之一里路以外一骑在马上和牧羊人讲话的人,说道:

“真巧,那就是您要找的那个人。”

“是比约先生吗?”

“不错。”

“就是那个骑马的人吗?”

“正是。”

“那么,朋友,”那个警探说道,“您想不想叫您的主人高兴一下呢?”

“我巴不得能这样。”

“那就快去告诉他有位巴黎来的先生在农舍里等他。”

“哦!”那个庄稼汉说,“会不会是吉尔贝大夫?”

“快去吧。”那个警探说。

那个人没等他说第二遍,拔脚就从田里往那儿跑去。这时候,那个警探和两个法警就躲到几乎正好位于农舍大门对面的一堵半塌的围墙后面。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了一阵马蹄声。是比约赶回来了。

他驰进院子,下了马,把缰绳扔给一个马夫,就急匆匆地走向厨房,满心以为一眼就会见到吉尔贝大夫,站在那个宽大的壁炉台底下。但是他只看见比约太太坐在厨房中间,专心仔细地在给鸭子拔毛,这项繁难的工作需要的正是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

卡特琳呆在自己房间里,正为下个星期天的舞会在缝帽子。显然,卡特琳想为舞会预先做好准备。对于女人,正如她们自己所表示的,有件几乎能象穿着打扮一样能使她们愉快的事,就是缝制她们穿着打扮的衣物。

比约在门口站住脚,朝四周看了看。

“谁找我?”他问道。

“我。”他背后有个象笛声一样动听的声音答道。

比约转过身去,看见了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和两个法警。

“唷!”他嚷道,一面向后倒退了三步,“你们要干什么?”

“噢!老天在上!没什么大事,亲爱的比约先生,”那个嗓音象笛声一样动听的人说。“只是要搜查一下您的农舍,没别的了。”

“搜查?”比约问道。

“搜查。”那个穿黑衣服的人重复了一遍。

比约向挂在壁炉上面的那杆枪瞅了一眼。

“自从有了国民议会,”他说道,“我还以为公民们不会再受到这种欺压了,因为那是属于另一个时代的事物,带有另一种制度的气息。我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世上所有警察局的警探都有一个共同的习惯,那就是他们从不回答受害人的问题。不过,在搜查、拘捕、捆绑受害人的时候,有些警探会显出怜悯的样子。这种人实际上最为阴险,因为他们表面上显得最温和。

象塔潘和德格雷那种满嘴甜言蜜语的人,面对他们迫害的人总是两眼含泪,可是却从不用手去把眼睛擦干。在农夫比约家搜查的那个人就跟他们一样。

他一面叹了口气,一面对那两个法警做了个手势。他们立刻就向比约走了过去,比约猛地向后一跳,伸手就去抓他的枪。这时候真是千钧一发,因为那杆枪既能使那个使用它的人丧命,也会把枪口下的那个人打死。但是他的手被挡开了,给一双因为恐怖和恳求而变得强健有力的小手紧紧握住。

原来是卡特琳,她听到一片吵闹声就跑了出来,正好救了父亲,免得他犯下抗拒司法机关的罪行。

等最初的那阵怒气过去以后,比约就不再作任何抵抗了。那个警探下令把他关进底层的一间房,把卡特琳关进楼上的一间房。至于比约太太,他认为她碍不少事,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所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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