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疏忽啊!”他终于开口说道,“一个大误会啊!”

“什么,陛下,”邦弗尼托懊丧极了,大声说道,“国王陛下居然如此失望。”

“哦!‘当然啦,先生。怎么,您居然用银子做,把我的美妙的设想都给毁掉啦,应该用金子制作这件东西嘛,赛里尼,为此,我对您有气呢,您就再做一个吧。”

“哎呀,陛下!”邦弗尼托愁容满面地说,“请别对我的陋作抱希望过大呀。我真担心,珍贵的原料会把我创作思想中的精华给毁掉。为使作品永放光华,用粘土作原料比用金子好,陛下,对我们这些金银匠来说,我们的名字是长存不了的。陛下,人总是既贪得无厌,又傻里傻气的,有时为了需要,可以做出不近情理的事情;出于我之拙手的这样一只银杯,国王陛下能出到一万个杜卡托,谁又知道别人不会为了十个埃居把它给熔化掉呢?”

“算了吧,您以为法国国王会有一天把他餐桌上的盐瓶子拿到伦巴弟人的当铺里去押掉吗,亏您想得出来!”

“陛下,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就曾把耶稣基督的一只荆冠作为抵押品,送给了威尼斯人的。”

“可是有一个法国国王把它赎出来了,先生!”

“是的,这我知道,可是,请想想遇到危险时的情况,想想革命,想想流放吧!我出生的那个国家,美第奇家族的人被赶走三次,又被召回来三次,只有象陛下这样的国王们才能保全面子,别人总算没把他们的财产抢走。”

“不管怎么说,邦弗尼托,不管怎么说吧,我要的盐瓶是金子做的,为此,我的财务总管今天就会数一千个古金埃居给您的。您听见了吗,奥尔贝克伯爵,今天就办,因为我不希望赛里尼浪费一分钟。再见吧,邦弗尼托,请继续做下去,国王在思念着朱庇特。再见吧,先生们,请你们多想着点查理五世。”当弗朗索瓦一世从楼梯上走下来找王后时,王后已经坐在马车里了,他将骑着马陪伴在她的身旁。这时发生的一些情况,我们是不应该省略的。

邦弗尼托先走近奥尔贝克伯爵,并对他说:

“请把金子交给我吧,财务总管阁下,我将要遵照国王陛下的命令去办,我要马上回家去拿一只袋子,半小时后,我到您府上去。”

伯爵躬身表示同意,于是,赛里尼便用目光到处搜寻阿斯加尼奥,结果没找到,他也就自个儿走出去了。

与此同时,马尔玛涅低声地在和一直握着科隆帕的手的大法官说话。

“这真是个绝妙的机会,”马尔玛涅对他说,“我这就跑去通知我手下的人,您呢,您就告诉奥尔贝克,让他尽可能拖住邦弗尼托。”

他话音刚落,便一溜烟地跑掉了;这时,埃斯图尔维勒阁下走近奥尔贝克伯爵,对他耳语了几句,接着又大声说道:“这段时间里,我嘛,伯爵,我将陪科隆帕回内斯勒宫去。”

“好。”奥尔贝克说,“今天晚上,别忘了来把结果告诉我。”他俩分手了,大法官果然带着他的女儿向小内斯勒宫走去,他们不知道,阿斯加尼奥在后面紧紧跟着他们;他在远处,一面监视着他俩,一面又满怀柔情地看着科隆帕向前走去。这时,国王踩上了马镫,他骑上了他最喜爱的一匹漂亮的栗色马,这匹马是亨利八世赠给他的。

他说:“今天,我俩将要走很长的路了。”接着,便哼起来了。

漂亮的小马驹,你多么可爱哪,任人上下,你总是一副好脾性……

“我的老天啊!怎么总是只会四行诗的前两句。”弗朗索瓦一世接着说道,“马罗,您没听见吗,快替我想出后面两句,要不,您,梅兰·德·圣热莱大师替我想想。”

马罗还在搔着脑袋瓜,圣热莱抢先了一步,他得意非凡地象放连珠炮似地哼起来:

你驮的人比亚历山大更伟大哪,虽然,你不是皮赛法尔!

周围爆发出鼓掌声。国王在马背上坐定,向那个才思敏捷的诗人亲切地挥了一下手表示谢意。

说到马罗,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了纳瓦尔宫的住所。“我不知道他们在宫廷里是怎么回事,”他嘟嘟嚷嚷地说道,“可是他们今天都变得傻头傻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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