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先生,”科隆帕迷迷糊糊地回答说,“您的精致的小玩意儿对我可能永远是陌生的,或者至少说,是无用的。我生活在孤独与黑暗之中,然而,这种孤独和黑暗远没有压垮我。我得承认,我喜欢孤独和黑暗;我得承认,我很愿意永远呆在其中;不过,我还得承认,我也很愿意看见您的珍宝首饰,这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它们的本身,不是为了戴上它们,而是为了欣赏它们。”

说着,科隆帕感觉到自己已经说得太多,并且可能还要往下说时就紧张起来,当她说完这几句话后,便即刻致了礼,急急匆匆地走出去了,在涉世较深的人的眼里,还不如说这样的告别简直就是一种躲避。

“啊哈!走得正是时候!”佩里纳太太说,“她现在对别人献殷勤有点适应了呢。说真的,您讲话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是啊,说真的,应该相信,在您国家里的人有讨人欢喜的才能,证据嘛,就是您一下子把我争取过去,为您设想了。这是我和您说的,我说这话以名誉担保!我祝愿大法官阁下不会对您使坏。去吧,再见,年轻人,请向您的师傅说,要他留神。请您向他打个招呼,埃斯图尔维勒大人阁下象魔鬼一样严厉,在宫廷里的势力很大。因此,假如您的师傅愿意相信我的话,他还是放弃住进大内斯勒宫的好,尤其是放弃用武力夺取它。至于您,我们还会见到您的,是吗?但是,特别重要的是,请您别相信科隆帕的话:她是她已故的母亲唯一的心肝宝贝,她母亲极其富有,要什么有什么,她异想天开的玩意儿要比您将呈献给她的小东西价钱高出几十倍。还有,请您听我说,也给她带点小玩意儿来,她可能还会想到送给我一件什么礼品。谢天谢地,她还没到回绝任何人献殷勤的年纪哪。您会同意的,是吗?”佩里纳太太为了让人更能理解她话中的含意,以为有必要说话时伴以手势,就顺势把她的手按在年轻人的胳膊上。阿斯加尼奥仿佛被人惊醒了似地,颤抖了一下。说实在的,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似的。他不理解他怎么竟然会在科隆帕的家里,他还怀疑这个刚才出现的雪白的美人儿是否真的就是那位在昨天晚上和早晨他宁愿以生命换取她一个顾盼的女子。她那和谐悦耳的声音还在他的耳畔回荡,她那婀娜的身姿刚才还在他的眼前飘浮过去哩。

因此,他沐浴在眼前的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之中。答应佩里纳太太所希望的一切,尽管他都没听见她要求他的是什么,这有什么关系!他不是随时准备奉献出他所有的一切,为了重新见一见科隆帕吗?

过后,他自己也觉得逗留时间过长是不合适的,就向佩里纳太太告辞了,答应她次日再来。

阿斯加尼奥正从小内斯勒宫走出来,差点儿迎面碰上两个要往里进的男人。他根据两个人中的一个望他的神情;又从他的穿着上判断出,这个人大概就是大法官。

不一会儿,当他看见这两个男人在敲那扇他刚走出的门时,他的猜测就得到证实了。这时,他后悔自己没早一点儿告辞,因为谁能知道,他那冒失的行为会不会连累了科隆帕呢。阿斯加尼奥猜想大法官可能会注意到他,为了显得他这次来访并不重要,他都不回头看一看那个角落就走远了,然而在当时,那是世界上唯一他愿意成为主宰的地方。

回到工场后,他看见邦弗尼托正在忙碌着。——在路上截住他们的那个人就是他亲密的同行普里玛蒂斯,他跑来告诉赛里尼,这天上午,当弗朗索瓦一世访问他的当儿,处世不慎的艺术家终于使埃唐普公爵夫人变成了自己的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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